第五章

“余晴，你认识我吗？”贺一抬着头，微微望着她，眼神坚定且明亮，嘴角噙着笑，余晴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没有及时回答他想听到的答案，但在贺一看来这就是默认。

余晴听见贺一清亮的声音随着薄唇的张合而发出的声音，“我叫贺一，‘贺监门前水一湾’的贺一”，在贺一的眼神里余晴好像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给父母要糖吃的执着，孩子气满满。“亨——”余晴忍不住笑了起来，仿佛是知道了什么东西让她很愉悦，“我知道你，贺一”，余晴顿了顿，“藕花十里对梅山，我在校刊上分析过这首诗，李光的”。

当时的余晴其实并不知道贺一，她只是单纯地喜欢“失题”这个名字，就像忽然掉入了海里，失去了希望与寄于，只能任由自己沉沦沉沦，现在发现原来这首诗除了诗本身的意境还可以这样用。

贺一忽然低下了头，“哦，我知道了。”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跟着贺一他们到了礼堂，除了古典文化大赛的指导老师刘老师，还有其他的参赛同学在这里聚集。

他们到这里还没有多久，“人都到齐了吧！”刘老师拍了拍手示意安静后说到，“这次比赛的前几名会代表我们学校参加省里的比赛，所以我们会进行集训，这几天给你们请了晚自习的假，大家都到礼堂来，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

“那大家今天就先回去吧，具体时间到时候通知大家，散了吧。”刘老师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离开。

“铃铃铃铃铃铃～～亲爱的同学们，下课的时间到了……”

“余晴”，贺一喊了一声，“你为什么选文啊？”

余晴看向右侧的贺一，笑意明显，“你为什么参加比赛啊？”

在余晴看不到的地方，一抹绯红爬上了贺一的耳朵，在阳光的照射下，绒毛下粉红成片。贺一闪躲的眼神，有太多的慌乱表示他对这个女孩不一样的感情，“因为我喜欢啊！”贺一小声的回答到，余晴并没有听见，皱了皱眉，“什么？”

很坚定的，贺一补充到，“我说因为我喜欢”，喜欢那个为古诗词而着迷的人 。

“嗯”，余晴没想到他会回答。

至此，两人再无言。

教学楼离礼堂的距离长也不长，短也不短，去时余晴觉得它挺短的，现在去被这漫长的距离窒息。寒风似乎也知道此时的氛围很冰凉，想要加入一起狂欢，所以更加冰冷，余晴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被风割裂了，她看着不知不觉间领先了一段时间的贺一，快步赶了上去，同学们的嬉闹就在身边，余晴听到自己略微有点寒颤的声音响起，“我也是因为喜欢”，她顿了顿，稳了稳自己的声音继续到，“我十六年的人生，只对它感兴趣。”

余晴没有说那个它是什么，她觉得贺一肯定知道，这是一种很奇观的直觉，也很可怕，她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产生了信任，尽管他是他的光。

《失题二首 （其二）》李光

贺监门前水一湾，藕花十里对梅山。

归心不待秋风急，恐负轻鸥作伴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