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来自沈翊。
蒋峰下意识看了一眼表情扭曲的杜城，终于没说出什么来。
沈翊把工作证往脖子上一挂，双手抓着斜挎包，背对着他们。
“s者叫梁毅，四十二岁，是这家整形医院的老板，也是咱们市顶尖的整形专家，这一栋楼是他三年前买的，一层到四层是整形医院，五层是他住的地方。”
“这电梯里没监控。”杜城观察得细致入微。
“整栋楼都没有安装，之前我们例行安检的时候问过这事，他们说是为了保护客户的隐私，来这儿的客人都不愿意被拍下来。”
“这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技术部门正在采集指纹和DNA样本。”
沈翊细细观察着四周，“这应该是面镜子。”玻璃碎片在他脑中还原、组合。
一只乌龟逃脱了鱼缸，爬到他脚下，他小心翼翼地将小家伙拿起来，放回桌面。
“现场看起来没有搏斗的痕迹，s者表面也没有明显的外伤，能排除是利器伤人。”
“整栋公寓只有一部电梯作为出入口。”
“排查一下平时都是什么人能到五层来。”
沈翊没戴手套，不小心碰歪了沙发上的高脚杯，被杜城发现，立刻呵斥道：“别瞎碰！”
沈翊一激灵，松了手。
“拿副手套给他。”
随后，杜城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高脚杯挪回原位。
“走，去问问报案人。”他与沈翊擦肩而过，没有多看沈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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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半我就来了，上午有两台手术，两个的术前准备都很复杂，”秘书话里带着哭腔，仿佛还惊魂未定。“往常要是这个时候，梁院长通常提前一个小时就会到。可是今天，第一个预约患者都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他还没来，那个客人就闹起来了……我就、我就上来找梁院长，没想到一进……一进来……”秘书话没说完，哭得更凶了，杜城贴心地扯了张纸塞给她。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杜城轻声问。
“最后是……上周五，下班之前。我跟院长说周一手术的事。”秘书仔细回忆，平复了一下心情，“他生活一向很规律，他周末是严禁我们打扰的。”
杜城微微思考了片刻：“平时上五楼的人多吗？”
“没什么人，我们的电梯都只能到四楼，上五楼需要刷卡，只有我的卡可以上五楼，我需要上来定期帮他收拾房间。梁院长他这个人他不喜欢陌生人到他这儿来。”秘书一一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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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和专业人员已经到达现场，正拍摄重要证据。
法医何溶月仔细看过梁毅石体，杜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吗？”
何溶月走进沈翊碰过的高脚杯，杜城也跟着她，不明所以：“有什么异常吗？”
何溶月煞有介事地认真盯着高脚杯：“有。”
“这杯子被人动过。”
“厉害啊。”他深深被何溶月常年做法医的观察经验折服，诚心诚意地给她了个大拇指。
“下次你要是再乱动现场的东西，我就报告给张局，让她来治你。”何溶月拿起杯子端详，威吓杜城。
杜城：“……”
他在何大法医面前百口莫辩，十分牙疼：“不是，这不是我动的……”
他的下文被何溶月不由分说地打断：“s者的指甲里有紫绀，符合氰化物中du关联体征。”
“中du？”杜城重复一遍她的结论，“是在酒里下的du吗？”
“这个得回去化验一下才知道。”何溶月一向严谨认真，“从石冷和石斑推测，s亡时间在三十二到三十五个小时之间，也就是……”
“礼拜六晚上九点到十二点对吧？”杜城接过她没说完的话，先一步计算出时间。
“是这个区间。”
杜城点点头，忽然看到一张图画：“这是什么啊？”
“房屋结构图，你们新来那画像师画的。”何溶月自然而然地回答。
还没等杜城发出疑惑的眼神，沈翊便从角落里走出来：“这房屋结构有问题。”
“我跟楼下的户型做了对比，这套房子明显被改造过，除了我们能看到的空间之外，应该还有个隐藏空间。”沈翊一边走着，一边推测。
这一番推测惹得周围人都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与众不同的房间。沈翊径直往一条通道里走去，何溶月放下手里的东西跟上，杜城虽一脸不服气，但最终也摇摇头，走过去。
通道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十分显眼。
沈翊蹲下去，掏出包里随身携带的铅笔和刮纸刀，在地面上摆一张纸，小心翼翼地削下一些铅笔屑来，地缝里传来一阵风，将轻盈的铅笔屑向一个方向吹去。
杜城起初十分不屑地看着，但终究敌不过好奇，蒋峰更不用说，瞪大了眼睛看着沈翊的一举一动。
沈翊慢慢起身，下了结论：“那个隐藏空间就在这面墙后面。”
何溶月佩服道：“隐藏空间和外部的温差会形成压强差，导致空气流动，这方法不错啊。”
蒋峰仍然质疑他的实力：“不是，那请问怎么进去呢？”
沈翊没有回答，只是专心致志盯着墙面上的画出神，何溶月顺着他的目光，注意落在那幅画上：“你在找什么？”
“破绽，”沈翊回答，杜城也随之观察起这幅画。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世人一直都认为，这是珍珠耳环，其实就是两撇白色的颜料，你们仔细看，少女的耳垂和这个所谓的珍珠之间，并没有连接物，是维米尔利用错觉，欺骗了我们的大脑枕叶。”
蒋峰挤开何溶月，凑过来，听了他的长篇大论，恍然大悟，然而还是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便继续保持质疑态度：“所以呢？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这两抹白色，有磨损的痕迹，机关应该就在……”说着，沈翊偏头，伸出手按了下去。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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