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

“你究竟是谁？”

楚晚宁手执天问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地不起的宋深，宋深白皙的脸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

墨燃曾有幸在薛蒙的帮助下尝过楚晚宁这一鞭，以致后来墨燃犯错前总会想到那天楚晚宁责罚自己的场面。

楚晚宁拿着柳藤，自己跪在楚晚宁面前，从头皮到手指阵阵发麻，就像被打惯的流浪的猫狗，听到了棍棒敲击的声音就腿脚发软，不停的吞咽口水。

在猜测什么时候会被打的时候就被冷不防的狠狠抽了一鞭，自己的一切权力地位，在楚晚宁面前都一文不值，此刻，他墨燃除了顺从听话，什么都做不成。

只能等着楚晚宁大发慈悲，饶了自己一条狗命。

寻常人吃了这一鞭早就忍不住跪地求饶有什么说什么了，可眼前这个青年人却仍然不发一言，只是静默的看着楚晚宁和墨燃。

“你真当你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吗？”

楚晚宁神色冷淡的说道，从前他也是上下唇轻轻一碰，对墨燃说过“你真当我不会管束你吗？”

楚晚宁每次说的话并非真的询问，墨燃知道这是威胁和提醒。

从前15岁的时候他以为楚晚宁不过是吓唬自己，后来一次次领略楚晚宁的管教后他才幡然醒悟，楚晚宁从不说废话，他说了就一定会做，永远不要在他面前心存侥幸。

墨燃突然有点同情这个青年，何必如此倔强呢。

天问金光闪耀，又袭了过来，这次却没有抽宋深，而是将他捆的严严实实。

楚晚宁要用天问审问的作用来问话了。

从前墨燃在天问审问下没撑过两轮，此刻墨燃只觉得胜券在握，抱臂看着楚晚宁。

“你可是陈肃弟子？”

“是。”

天问毫无波动，他没有说谎。

“你可知道我们此行目的？”

“知道。”

“你可知道陈肃的下落？”

“家师早已去世，我怎会知道家师的下落。”

宋深脸色平静，并无半分痛苦，和寻常人无异。

无论是人是鬼，在天问审问下撒谎都会感到极大的痛苦，墨燃那样强在天问的审问下还是浑身发抖全身汗涔涔的，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

宋深的修为与墨燃相差甚远，不可能在天问审问下还能镇定自若到这种地步。

除非，他真的没有撒谎。

“刚才多有冒犯，道友切莫怪罪，只是我比较好奇，为什么这合欢花开了数年还艳丽如初，还有这酒壶里存在多年的酒。”

墨燃一边拉起宋深，一边说道。

“无妨，谨慎是应该的，合欢花是我栽培的，这已经是第7盆了，怎么会有数年不枯萎的花，是花就会凋谢的，只是我换了一盆又一盆而已。酒也是我灌的，因为明天就是温凉的……祭日，他最爱喝这个酒，从前他总会给我倒满一杯，我从没喝过，如今，就当缅怀他，我提前买了酒，等到明天和他共饮。”

宋深从前总说温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打碎他一瓶又一瓶的好酒，温凉又一瓶一瓶的买回来，后来他也无心再去管他，眼不见，心不烦。

后来每每到了温凉的祭日，最厌恶他喝酒的宋深总会提上一壶好酒，全部浇到那座孤坟上。

刚开始还是孤坟，后来越来越小，逐渐变成了一个小土堆，再后来人们时不时地辱骂温凉，直到骂也不能发泄心中的愤恨，他们就把那个小土堆铲平了，甚至堆满了石头，希望压的他永世不能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