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

当年，祁渊为了与天道争一个契机，以封印之躯，生生挨过了数道天劫之雷。

天道动用了此方天地的禁忌之力，也受到了此方天地的制约，因此雅寻才得以在人间平稳度过这几万年的岁月，而今，趁此机会，便有望彻底脱离天道管束。

雅寻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一日，她睁眼便看见了身旁看着自己的祁渊。

“殿下醒了？”祁渊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耳朵，透着濡湿的语气低沉又悠扬。

“嗯……”

“纵容了你这么多天，现在可以说说了吗？”雅寻翻过身缩进祁渊的怀里，仰着头面色带着微不可查的笑意，“你怎会知道……天道与我的联系？”

“……”

祁渊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瞬，脸色一凝，他没想到这么多天了，雅寻还揪着这个问题，像是不弄清楚不罢休的样子，他心头微微叹息。

“是我求得菩提子的那一刻，得到的一句箴言。”

祁渊手指轻轻拂过雅寻的长发，语气放得悠远又漫长，仿佛那是来自时间尽头的回忆了。

那一日，他跪求三千长阶求得佛界的菩提子，透过金光浮动的菩提子，他看见了传说中九天神佛的真容，灿金的莲花座上一位身披白衣的男子闭眸而坐，那人眉心点着一滴红痣，缓缓睁开眼睛看过来，眸中似乎浮现了漫天金芒。

“天道本无善恶，他却以己之力创造了一条生命，代他行审判之职，可只要有灵魂便会有善恶是非，便会有七情六欲。”

可一旦生出善恶，那么……天道便不再是天道了。

“神女诞生于天道，本是天道的傀儡，可她的魂又连着天道，因此，他们相生相伴。”

白衣僧孺嘴唇微动，祁渊的耳边回荡着他平淡又沉稳的声音，却一瞬间在祁渊的脑海中炸开来，若天道不是天道，那……又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祁渊在心中大声问道，虽然没有发声，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那人能听见。

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为什么天道会变成这样？我该……怎么做？

“因果自有数，你须得明白，置之死地而后生。”

“……”

祁渊将白衣僧孺的话悉数告诉了雅寻，没有过多地赘述，这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祁渊从不觉得这件事有多大，因为……即使不知道这些，他也打算以命换命，换得他的殿下自由。

“原来，竟是如此吗？”雅寻垂下眼帘，她原本以为，纵使天道爹爹平日待她严苛，但毕竟自己是他创造出来的，或许是有一点喜欢她的。

可原来……不过是一具傀儡罢了，他可以创造出一万个与她一样的傀儡出来。

“殿下，你便是你，是独一无二的。”祁渊像是看懂了她的落寞，有些心疼地将人往怀里拢了拢，但又觉得不够，于是便又轻柔地吻了吻她的发顶。

“我的殿下心有所爱，怜惜众生，早已不是天道的傀儡了。”

或许早在她遇见祁渊之时，又或许在更早之前，她第一次对濒死的生灵怀有怜悯之心时，她与天道之间的联系便开始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