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救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苏沂有些迟疑地睁开眼睛，就见秦湛神色恐怖地用手捏着那近在咫尺的蛇头，眼中像是酝酿许久的风暴在怒吼。

“秦湛……”

颤抖的声音轻轻响起，苏沂眼见着秦湛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直直插入了那条蛇的七寸，然后稍稍发力，将匕首插入了一边的树干上，蛇身因为痛苦不断地挣扎，半晌便没了声息。

“送朕回去吧。”苏沂没再说什么，开口时还有些恍惚失神，起身走到马旁。

“是。”秦湛眸色闪了闪，甩了甩刚刚抓过那条蛇的手，又用衣袍的一角擦了擦，像是触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待他做完这些之后，才伸手将苏沂揽着，带上了马背。

这本不是一件特别大的事情，对于苏沂来说，他是皇帝，遭遇过数不清的暗杀、陷害，见血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干过；而秦湛本就是将军，战场的凶险更是胜过此事千百倍。

可是，就算是这样，苏沂回宫后还是生了一场病，而秦湛，也被此事折磨得辗转难眠。

……

“陛下身体抱恙，今日的早朝便由丞相代为处理吧，启奏的折子直接呈到陛下的御书房吧。”苏沂身边的宫人尖声细语地在早朝上宣布，秦湛听得紧皱着眉头。

于是，秦湛下了朝之后便直直地来到了苏沂居住的乾清宫外。

“陛下，小秦将军求见。”纵使秦湛封了异姓王，但是苏沂总是喜欢唤他小秦将军，于是私底下他身边的宫人婢女都跟着这样称呼了。

“嗯？”半倚在榻上的苏沂半阖着眼，闻言后微微一抬，手里还端着一碗棕褐色的汤药，喉咙中发出一道疑惑的询问，反应了半晌才缓缓道。

“宣。”

“将军请。”那宫人一出门就看见站在阶前的秦湛，身着朝服的秦湛显得沉静如夜，与提剑披甲的将军相比，少了几分的杀伐之气，多了一点冷然。

苏沂瞧见那人大跨步地走进来，神色不悦，在看到他之后眼中的怒气似乎更甚，苏沂很明显地愣了愣，好似不明白秦湛为什么会来找他，也不明白秦湛为什么会生气。

“爱卿可是有事？”他缓声问道。

“陛下身体如何？为何忽然就病了？”秦湛没有回答，只是缓步走到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唇色苍白，眉眼间难掩疲色的苏沂，语气冷冽得像极了质问。

苏沂一时间怔愣住，倒是一旁的宫人有些不高兴地隔开了秦湛与床榻的距离，语气不甚愉悦。

“将军慎言，太医说，陛下是受了惊吓，小秦将军那日带陛下回来之后，陛下便一直心不在焉，怎么如今反倒质问起陛下来了？”

“小灼，退下。”苏沂轻轻吼道，语气并不严厉，却使得那宫人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旁，然后苏沂才仰起头看向秦湛，扬起一抹昳丽的笑，“别听他们瞎说，受了风寒罢了。”

“……抱歉。”秦湛垂眼注视着泛起浅笑的人喃喃道，略带病容的脸因为那抹笑似乎明媚了起来，他竟然看得一时失了神。

“没关系。”苏沂对上那人的目光后迅速垂下了头，耳根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