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

秦湛再次归京，已是一年之后。

他的战功已经跨越万里山水，传入了皇都，传入了皇帝的耳中，都说秦家嫡子继承了秦将军的军事之才，在战场上屡次以少胜多，大败蛮夷。

于是，苏沂在秦湛的捷报又一次传入宫中的时候，拟了一道旨意，受封秦湛为外姓王，拥有率领三军的能力。

“皇上，万万不可啊！”

“皇上三思啊！”

当时，满朝文武义愤填膺，惊惧不已，皆跪拜在地希望他收回成命，可是，他就是想要给那人一些应得的荣誉，他觉得，浴血奋战的少年将军，不该是寂寂无名的。

……

“你执意要让我封王？”秦湛握着苏沂的手微微一颤，有些不可置信，因为他归京的那一日，百姓跪满了皇都的两边街道，但是为官者却不多，那时，他以为，是皇帝的默许。

“那是你应得的。”苏沂摇了摇头，轻轻地笑了一声，秦家乃是开国大将，秦老将军更是随着先帝征战多年，许多文臣忌惮秦家功高震主。

秦老将军的死，苏沂也不清楚是不是奏折上写的那样，但是，他始终不敢相信，那样威名远渡重洋的人物，竟然有朝一日也会败。

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是最后，将军也化作了万骨之一。

“谢谢。”秦湛抬手扶住苏沂的脸，眸中的情意一满再满，终于像是装不下了一样，顺着溢出的温柔轻轻地落在苏沂浅淡的唇上，双唇相触，如蜻蜓点水一般。

“别闹，还有人在呢。”苏沂耳朵顿时更红了，瞪了旁边这人一眼，低声附到秦湛的耳边，轻轻地咬牙警告，这个人怎么总是不分场合地亲他。

雅寻无奈失笑，仿佛透过这两人看到了世间的另一番情意，世间的爱欲，原来不止存在于男女之间，六界何止生灵万千，所有拥有灵魂的生灵都可以拥有情感，何况是本身作为人族的那些人呢。

唯有深情永不休。

“我与他真正意义上的相遇，是他归京那一年的围猎。”苏沂继续说道，语气不温不火，有一种潺潺山水绵延而来的悠远，“他救了我。”

……

一年一度的围猎是各方武将施展自己本领的好时机，一些贵家公子也纷纷参与，秦湛作为刚刚建立战功而被封为王的年轻将军，自然是围猎的焦点。

苏沂幼时身体弱，先皇宠爱他，所以允他不学武，于是苏沂只是坐在明黄色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马背上挽弓如满月的少年公子们……像每年的围猎一样。

可是，这一次，却在秦湛骑马到他面前的时候，变得不一样了。

“陛下不想试试吗？”秦湛坐在马背上，逆着光低头看过来，语气满是张扬的笑意，苏沂面前的阳光都被他挡住了。

“朕，不善骑射。”苏沂没有责怪他的无礼，轻轻地抬头答。

“臣可以带着陛下一起，陛下想试试吗？臣教您？”秦湛语调微扬，语气似乎充满了诱惑，苏沂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鬼神差使一般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