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四人都在医院接受治疗。
胸口的伤口经过进一步处理依旧疼得紧——差一点就刺中要害了。
那一刻的心有余悸浮现在脑海。那时,若不是——
金属撞击,火星迸溅。疲惫如锁链束缚住她的每寸肌肉,胸口前一刻被刺伤的部位涌出血液,如花般在衣服上缓缓盛开。她脱力地瘫倒在地,感受到自己滚烫的血沿着掌心的纹路蔓延。
粗重的呼吸声逼近,“哐”的一声,凌曳将刀扔下,随即俯身迅速摸出绷带。沨嫽看见他的双手血痕交错,仿若狰狞的纹身。
“中度出血量……初步判断伤口不深,理应未伤及要害……”
他利落地扯断绷带,以极标准的手法进行填塞止血。他横住臂摁住面前人因剧痛而下意识蜷起的身体,继续止血、进行包扎收尾工作。沨嫽的冷汗砸在他手背上。
“写轮眼使用过度了么——你已经快耗尽查克拉了……队长。”
她喘息着,颤抖着握住他的手。
沨嫽的手下意识去触伤口——摸到空荡荡的胸口,她才想起,她的红绳放在大婶那里已经太久了。上一次见面……早已经是大半年以前。回想起与止水的最后一面,他提及的大婶的情况……她的心揪起来。
联想起什么,她的眼眸沉下去。
行动力刚刚大致恢复,她便立即回到了一族聚居地。然而她一踏足,便感觉到族人对她的态度变了。
族人看向她的那种……充满忌惮与猜忌的目光……
果然,是因为那次离开时对富岳的违抗吗……她进入根部后大半年杳无音信,对一族也不闻不问,事态发展至此也是情理之中。
沨嫽压低了眉,默默提高警惕。
她在大婶门前驻足良久。她敲门敲到第三遍,动作越来越慢。
最后一下,几乎只是指尖碰了碰门。
像怕惊动里面的人。
旁边邻居家的门突然打开,一盆水随即泼到她脚边,她没有动。
“没良心的白眼狼!人都已经走了好几个月了,这时候在这里装腔作势什么?”
沨嫽呆愣地看着他,那只靠在门板上的手就那样停在那里。邻居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拿出钥匙上前为她开了门。
“她在遗书里都写好了,丧事希望能由你来办,如果不能,那就麻烦邻居;房子要等你回来过之后再处理,在那之前,里面的所有陈设都不许动。”大叔将钥匙递给沨嫽,“拿着。”
沨嫽伸出裹满绷带的手,颤抖着接过。
“接下来,你看着办吧。”
屋内陈设依旧,就连阳光也仍旧是当年的那一束,掌心感受到的温度熟悉得让人心颤。卧室里那张笨重的木桌上,布料、针线被拾掇得整整齐齐,那个熟悉的人从前就一直坐在这张木桌前做着营生。桌面上最醒目的地方,正摆着沨嫽的红绳。红绳中央新添了一块平安扣,玉石在阳光的润泽下映照出淡淡的光辉。
沨嫽捧起红绳平安扣,一点一点合拢掌心贴在胸前。泪水无声地汹涌,只是往下流淌,她的唇瓣颤抖着一张一合,念着那个再也无人应答的称呼。
胸口疼得几乎让她窒息,她浑身发抖地趴在桌上,眼角的泪水变成血。
她那时骗了自己,她不是没有珍视的人。止水说的没错,她应该小心翼翼、视若珍宝地去体会那份真情,她应该那么做的,可是,她现在没机会了。
她走在一族的街道上,仿若行尸。在她即将跨出一族聚居地的大门时,苦无和手里剑扎上了她面前的地面。
她的脚步蓦地停住。
“站住,宇智波沨嫽!”
四个警务部队的人出现在她身后。
“背叛一族的家伙……遁逃了那么久,你以为你能躲得了一辈子吗!”
“宇智波沨嫽,你已经被定罪为一族的叛徒。你也是时候付出代价了!”
“说吧,是乖乖跟我们去见族长大人,还是逼我们动武!”
风轻轻带起沨嫽的发丝。
“你们……终将为今日的狂妄付出代价。”
“你说什么!”
“可恶,装什么!我们上!”
四个人刚要有动作,几枚手里剑已经先行一步截胡了他们攻击的势头。
“鼬……止水!”
“你们两个干什么!”
四个警务部队的人回身,愤怒地瞪着两人。
“我父亲并未下达缉拿沨嫽前辈的命令,还请几位,不要自作主张。”鼬冷淡地开口,目光睥睨,“我父亲正在警务部队大楼等候几位。”
四个人不甘地咬了咬牙,随即纵身离开。
止水这才从鼬身后的树影中走出来。
“沨嫽前辈。”
沨嫽转过身。
“止水,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