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命中一劫

风、水二族族册有记：

天元二十万八千六百一十三年立秋，水族水神洛霖与风族风神临秀诞下一女，其名为安歌，小字无忧，封二族少君，赐号蘅泽。

天元二十万八千七百一十三年处暑，道德天尊亲临上清天，收蘅泽少君为徒，并带回大罗天上太清仙境。

道德天尊收蘅泽少君为徒一事，并未想过隐瞒六界，故而六界中人大多都知晓此事。

但知道是一回事，证实了此事确实属实，又是另一回事。

毕竟道德天尊向来深居简出，此番怎会无缘无故收了个小徒弟？

大多数仙者都是不相信的，遂便有传闻，说那道德天尊收徒之事一出，洛湘府与南熏府的门槛都要被诸多仙者踏破，只为求得此事是否属实。

但安歌认为这只是个谣言，毕竟洛湘府与南熏府可不是随便何人都能进的。

诸位仙者多方打探小心求证，证实此事属实以后，更多是感叹道，这位蘅泽少君，前途无量。

居九霄云殿的太微得知此事后，虽有忧却也有几分庆幸。

不论如何，水族与风族必定是与天家系在一处的，不为别的，单为蘅泽。

“不过，也该让润玉多与这蘅泽培养培养感情了。”太微若有所思地念叨着，这感情不能多也不能少，得刚刚好。

道德天尊乃大道的化身，为元炁之祖宗，天地之根本也。

同她倒是颇有几分渊源，想来这也是这位天尊当日保下她的原因罢。

安歌同道德天尊学艺，天尊喜炼丹，于医术研究略有几分见解，但安歌认为这所谓见解不过是天尊谦虚罢了。

因着这些缘故，天尊倒是时时为她调理神体，但该有的历练却也是绝对不少。

他虽喜欢这个小徒弟，又因有故人所托之言，但他也不会就此溺爱于安歌，这反倒是害了她。

故而在安歌两千岁时，她便被天尊带着去六界游历。

这途中经过许多地方，亦参与了不少战事，她素来习惯戴着面具，此番游历便也不摘，故而众仙只知这六界之中突然冒出个面具战神，不属于任何一个阵营，随心而为。

众仙都在猜测着这位战神是谁，没过多久，只因一场北海战役，他们便知晓了答案。

但这答案着实让他们吓了一跳。

不是旁人，正是千年前风头正盛的风、水二神长女，道德天尊之徒的蘅泽少君。

……

犹记北海终战那日，夕阳西下，天边泛起霞色，余晖挥洒在手持神剑天衍的安歌身上。

与她对立的正是前些时日作乱凡间的北海鲛人族少主，少珩。

“月前你偷盗鲛君御水法宝，引北海之水入凡世，致使凡世生灵遭殃，今日，便是偿还之际。”安歌握着天衍的手一紧，平剑起手，直向少珩而去。

少珩反应迅速，以水凝剑，剑尖横向侧方，以身带剑，随后转守为攻，向剑内不断注入水灵力，长剑将要砍在安歌身上。

安歌眸光一闪，手持天衍，平剑，屈腕向上提拉剑柄，剑尖朝下，以抵其攻。

二者僵持不下，少珩引北海之水在身后涌起，形成水幕，随着少珩的指令，水幕向安歌而去。

安歌后者握剑柄向上提，将少珩的长剑推开，后连翻几次，躲开了水幕，但少珩却趁其不备，一条白绫向安歌挥去，将其所戴面具揭下。

少珩看清了安歌的面容，她倒是很好的继承了风神与水神的容颜，冰肌玉骨、明眸皓齿，更为引人注目的是她右眼尾上挑处的一颗朱砂泪痣，妖艳非凡。

少珩的心中隐约有几分猜测，但却并未得到证实。

他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正想法子证明自个的猜测之际，安歌一声：“风雨之势。”捏诀召风，狂风卷席北海之水，而后凝为一道剑意，直指少珩。

天衍剑泽掩藏于剑意当中，少珩尚且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招毙命。

少珩唯一的收获，大抵便是在命丧之前证实了安歌的身份，“风雨之势”乃昔日风神与水神为独女所创，如今安歌使出这招，其身份便昭然若揭。

与此同时，北海之底一座废弃的宫殿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北海一战算不得什么大战，但却为众仙揭晓了这位面具战神的身份——蘅泽少君。

安歌换了个面具重新戴上，随后自半空中而落下，她睨了一眼那北海，眉头微挑。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安歌侧眸，是一只幼兽，其兽通体雪白，身似虎，后有九尾。

“饿了？我等会带你去用膳。”安歌蹲下揉了揉云舒的头，后者拱了拱表示心情甚好。

“蘅，蘅泽少君？”一水君上前询问道，方才的打斗他看得真切，自然也是将安歌给认了出来。

安歌瞥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后微微颔首：“水君可有事？”

“多谢少君解困。”那水君磕磕绊绊地说道。

“顺手而为罢了。”安歌将天衍剑收起，伸手挼了把云舒：“在下还有事，告辞。”

“恭送少君。”水君作揖道，再起身时安歌早已没了踪迹。

山间。

安歌随手射下一只灵鸟递给云舒，后者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吃饱喝足后云舒双眼微微眯起，身子向后倒，在地上翻滚了几圈，随后又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毛。

安歌伸手一揉，背靠身后的灵树，点点阳光透着树叶洒落在大地上，阖眸享受阳光的沐浴。

她鲜少有这么清净的时刻，大多数都是在战场中度过的。

云舒也不扰安歌的清净，只趴在一旁守候着她。

安歌阖眸，脑海中回想着前不久，师尊与她所言。

“弟子安歌拜见师尊。”安歌俯首作揖道。

道德天尊微微颔首轻应道示意安歌起身，随后说道：“为师测算风神有一命劫，与你相关，而今你既已学成，便回到你父母身旁罢。”

安歌敛了敛眸，应声道：“弟子谨遵师尊旨意。”

道德天尊颔首，伸手幻化出一条白绫：“此为雾水绫，算作你的生辰礼。”

安歌闻言眉头微挑，道：“弟子多谢师尊。”后接过那雾水绫，眨眼间，那条白绫已经缠上了安歌的手腕。

“嗯，去吧。”道德天尊送安歌离开大罗天上太清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