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司机

褚英子“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褚英子苍白无力的声音从沈翊背后响起。

　　最后一次见到他……现在想起，她被逮捕的时候，那个情形，她仍然历历在目……

　　周围是无休止的谩骂，她的耳边全然充斥着……“杀人犯”，这三个字。

　　……

　　夕阳已经落下，天色已经黑了。

　　沈翊听着褚英子怀念的描述，终于落下最后一笔。

沈翊“跟你记忆的人像吗？”

　　沈翊将画递给她，问。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语言上的答案，褚英子脸上的表情，已经代表了一切。

　　她浅浅的笑着，这是她露出的笑容，最为真诚的一个。

　　褚英子看了看沈翊，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画，那是他，还有她十一二岁时的模样。

　　她右手的无名指，已经被她再一次咬破了，她的手划过画上男人的眼睛，与画上她的眼睛，连在了一起。

　　血液由浓至浅，直到消失。

　　她太想他了，整整六年没见过，没想到看到他的一幅画，就失态这副模样。

　　沈翊将她的画像留给了她。

　　他出看守所的时候天已经全然黑了，路上没有一点儿车，他环顾四周看了看，最后拿出手机，想给杜城发个信息让他来接他。

　　刚打几个字还没发出去，一辆车就缓缓的停在他面前，出租车司机问他：

曹栋“师傅，用车吗？”

　　十点，沈翊这时候已经很困了，正巧一辆出租车停到他面前，他也没有多想什么，点了点头：

沈翊“嗯。”

　　沈翊很少乘出租车，也从来不习惯坐杜城以外的人的副驾驶，他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困顿的他坐了一会儿才缓缓的想起来嫌疑人的画像还没有给杜城发过去。

　　他又打开手机，翻出画像，接着外头昏暗的灯光，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群里。

　　瞌睡虫已经找到他了，他没有收起画像，也没有关掉手机，靠在后座，俨然一副快睡着的样子。

曹栋“这么晚了，才从这儿里面出来啊？”

　　那个出租车司机搭话道，恰巧把他从睡着的边缘拉出来。

　　不对……不能睡，这是出租车，不是杜城，不过他一个男的，能有什么事儿啊……这个出租车司机总不能把他一个男的卖了吧？

曹栋“这么晚了，才从这里面出来，您是警察还是律师啊？”

曹栋“听说这儿关的女人全都是重刑犯，有不少还要等着枪毙呢？是吧？”

　　沈翊强撑着精神，回了一句：

沈翊“现在没有枪决了，一律都是注射。”

　　出租车司机笑了一声：

曹栋“啊，这挺好，不遭罪。”

　　路上经过红绿灯，正巧是红灯，司机踩了刹车，拿出一包烟，一个打火机，问他：

曹栋“我抽根烟不介意吧？”

　　沈翊哑着嗓子道：

沈翊“啊，没事，你抽吧。”

　　他正懒洋洋的眯着眼，一抬头就能看见车窗那儿的镜子，镜子中映出的眉眼，一下子就让沈翊清醒起来，忍不住瞪大了眼。

　　那个眉毛，那个眼睛……

　　就是他，听褚英子……画出的画像。

　　按照那个角度，他能看到这名出租车司机的眼睛，说明，他一直在通过后视镜来观察自己。

　　他刚才一直昏昏欲睡的，现在又猛然惊醒……

　　所以，他自己有可能暴露了。

　　沈翊闭了闭眼睛，心里默念杜城。

　　自己的手上就是这名出租车司机的画像，现在这情形如果贸然核对的话，很有可能发生危险，现在，通知杜城……

　　杜城……

　　沈翊现在浑身僵硬，手指都忍不住攥紧了帆布包。

　　他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联系杜城，杜城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今天会员加更写完，终于松一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