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鲛珠之吻

纪云禾这下惨了。她就算是一个附灵，青姬也是一代凤皇。哪怕这附灵只有她十分之一的灵力，我们也无法绕开她离开这儿啊。

长意你留在这儿吧，我去引开她，然后你设法离开。

说完他就要走，我反应过来拉住了他。

纪云禾哎，你要去做什么？

长意我去告诉她宁若初的结局，这是她应该知道的真相。

纪云禾你疯了吗？她现在都已经是这般样子了，你若告诉她宁师祖当年背弃了她，她不得把你活生生撕了。

长意宁若初应当没有背弃青羽鸾鸟，他失信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爱侣之间是不会撒谎的，就像你我一样。

听到这里，我慢慢放下了手。长意啊长意，你可真是一条单纯的傻鱼。但也许就是你这份单纯，才能看透宁若初真实的内心吧……

纪云禾长意，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觉得不会，它就不会。我们岸上有太多欲望还有顾虑，爱侣之间也会有谎言。

长意我知道，在岸上口中所言与心里所想并不一样。说出来的不算数，但心里想的其实藏也藏不住。

纪云禾不错，如若宁师祖心中并无青姬，他手上也不会一直绑着那根发带。方才在幻境中，宁师祖他受了青姬和御灵师两方攻击，应该已经受伤。不知是不是在开启十方阵之时出了什么意外，他知道命时无多；又怕青姬会伤心殉情，所以才选择死在阵外。

长意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我的看法。

纪云禾长意，你一点都不傻，你看得比所有人都清楚。我现在明白她心中想要的是什么了，就让我去告诉她吧。

长意我去吧，接近她太危险了。

我摇了摇头。

纪云禾毕竟我是宁师祖的徒孙，他老人家欠下的债，自然是得由我来还。

我看了看身上的装扮，话锋一转，

纪云禾不过，我好像不能用这个身份去接近她了，我得换一个身份才行。

长意这次你又要扮什么？

我环顾屋内摆设，突然墙上挂着的几根发带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想我知道该扮什么了，嘴角微微上扬。

疯魔过了的青鸟附灵安静坐在水潭之上，见一白衣少年缓缓而来，问道:

青鸟附灵你是谁？

纪云禾是我，宁若初。青儿……

“青儿”这个称呼一出，青鸟附灵被触动了，站了起来，看向我。

纪云禾可以让我过去吗？

青鸟附灵手一挥，我试着迈出了第一步，没有被反弹回来。这个方法果然有用，至少青鸟附灵平静了下来，不抵触了。

我走到她面前，此时的青鸟附灵已经完全将我当成宁若初了。

青鸟附灵你怎么到现在才来，你说过要来陪我的，我等了你很久。

我抱住了她，说道:

纪云禾抱歉。

青鸟附灵可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么久，你都去了哪儿？

纪云禾我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所以没能按照约定来陪你。但是我一路上都在想着你，青儿……

青鸟附灵你会不会又是在骗我？

我放开了她，露出手腕处提前绑好的发带。青羽鸾鸟一看到发带，说道:

青鸟附灵你竟然还戴着它。

我解下手腕处的发带，拿起她的手，为她系上，说道:

纪云禾我去了一个很冷的地方，我怕我会忘记你，所以我便将它系在腕间，从未取下来。我比谁都要想来找你呀，青儿。

经过我这么一说，青鸟附灵怨气消除了一大半，开始跳起了舞。我悄悄退回岸边，长意出来了。

纪云禾这个附灵，或者说是青姬本人，她自始至终打心底里都觉得无论多久，宁若初都一定会来找她。所以这十方阵内进来的不管是谁，是男是女；只要说自己是宁若初，她就会认。她认的不是这个人，她相信的是宁若初。

长意千年孤寂，生怨生恨，但这些情绪其实只用一句话就可以尽数化解。

纪云禾只可惜，我没能让她跟真正的宁师祖相见。

长意看着我一脸惋惜的样子，重视心中不忍，开口唱道:

长意每双眼睛都是鱼，眼前沧海的一滴。时光如梦盘旋成了鳞，银河泛起涟漪。

纪云禾你的歌声还能御水。

在长意歌声的召唤下，水凝结成宁若初的样子，我和长意相视一笑。

青鸟附灵见到宁若初，停下了跳舞的动作，说道:

青鸟附灵若初，我终于等到你了。

宁若初走了过去，拉起了她的手，说道:

宁若初抱歉，我来迟了，但其实我一直都在。

青鸟附灵我知道，现在，我也该去找你了。

宁若初从此乐游山的山水星河，永远只属于你和我。

青鸟附灵依偎在宁若初的怀里，执念消了，两人一起消失了。

我打从心底里为青鸟附灵高兴。忽然水潭中央出现了一个漩涡，我们小跑着过去。

纪云禾大尾巴鱼，按五行来说，水主生。现在水正在急退而去，应该是生路被切断了。这个十方阵马上就会变为一个死阵。如果想要出去，就得跳下去。

长意那离开之后，我们去哪儿？

纪云禾我以为我还能好好考虑一下，却没想到现在也没有时间再计较了。

长意你是怕我们离开之后会像前辈那样分离？

纪云禾前路未卜，我也不知道，不然我们就用法术来决定吧。

长意法术？

纪云禾是谷中弟子在人间学来的，是最简易的法术。是以手指屈伸来做诀，彼此相搏，我教你。

说完，我伸出手，分别比出了石头、剪刀、布三个手势，继续解释道，

纪云禾我数一二三，你从刚才的手势当中随便选一个。

纪云禾一

纪云禾二

纪云禾三

我一把包住了长意的拳头，说道:

纪云禾我赢了。

长意什么意思啊？

纪云禾你赢了，我跟你走；我赢了，你跟我走。

我拉住了他的手，

纪云禾总之，就是不分开。

听我这么一说，长意抬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诧异及惊喜。

纪云禾以前我总是一心想着要逃离万花谷，为此我可以忍受很多、放弃很多，因为我觉得那都是为了追求自由。但现在我才明白，那不是自由的意义，也不是活着的意义。我不想像这附灵一样耽于过去，不管未来的路会是何种结果，我们都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长意你是说，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

我笑着点了点头:

纪云禾从今往后，再无谎言，永远、一直、一起。

我也不想再骗长意了，因为他已经慢慢走进了我的心里，我已经沦陷了……

刚说完，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唇上一片温热。面对着长意放大版的俊脸，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吻。

突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吻传到我的体内，我睁开了眼睛。

长意离开了我的嘴唇，我捂着胸口，看着他。

纪云禾你把鲛珠给我了？

长意是信物，也是给你的承诺。

纪云禾你们鲛族给鲛珠的方式都是这样的吗？还是你看了什么奇怪的话本。

长意再奇怪的话本也是你给的。

纪云禾真是把你教坏了。

我看了一眼水潭中央的漩涡，

纪云禾怕吗？

长意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我和他相视一笑，拉着他面对着水潭，问道:

纪云禾你在御水之时唱的歌，是什么歌？

长意鲛人之歌，赞颂自由。

纪云禾是时候可以唱这首歌了，我们就要获得自由了。

说完，我和他一起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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