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风和日丽，万里无云，赤练在礼服外面穿了一件小西装，踏着精巧的小高跟走在马路边的人行道上。

她不悲伤，不愤怒，出乎意料的平静。她看着街边行走的路人，或单或双，还有路过的猫猫狗狗。

树叶被阳光切成无数剪影，细细碎碎的落下来。周围有偶尔的车笛声，有情侣和朋友在耳边由远到近再渐远的说笑声，也有像她这样踽踽独行的人，来了又走。

赤练坐在沙发上，抱着融雪，一人一猫一起发呆。

“老板怎么最近怪怪的？”容貌迤逦的女郎们相互低语。

无双则痴痴的看着赤练怀里的融雪，想抱，又不敢上前要。

半晌，赤练似乎回过神来，怀里的融雪也伸了个懒腰，从赤练腿上跳下来，悠悠的走到无双脚下蹭蹭撒娇。

女郎沏好了茶端上来，赤练接过，女郎正准备离开，突然听见赤练说:“我要吃提拉米苏。”

女郎怔了一下回头，随即笑道:“好～”

无双在一旁和融雪玩的不亦乐乎，女郎们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

赤练看着手里的提拉米苏，叉起一块放在嘴里，感觉绵软的蛋糕慢慢融化，想起白凤说过:日子再苦，蛋糕也是甜的。

慢慢的，赤练觉得口中蔓延出一种滋味，将她周身的苦痛消化。

窗外微风送来一阵香气，是花草香混合着泥土，

已经中春了。

赤练和以前一样，在赌场忙里忙外，好像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

她以为卫庄的大婚会给她带来很大的打击，但貌似并没有那么糟糕。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脆弱的小女孩了，或许他就是自己心头的朱砂痣，没有那个男人，就没有自己的今天。

也许，她的信仰，并不是想要与他共同生活，而是在自己变强之后，可以告诉他:谢谢你，虽然你可能已经不记得我。

他也一直都是她的信仰，这点永远都不会变。

“你也喜欢这本书？”白凤很讶异。

赤练看向他手中的方向，是那本古典简洁，开出一朵红莲的小薄书。

本来她和白凤没什么生活上的交集，但是突然，白风养的猫小布，突然跑过来了。

小布和融雪相互舔毛，看起来很融洽。

“哦，这本啊...”赤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这本书是她很早之前写的，因为是作者，所以可以免费留下一本，就顺便带回来了，本来也没想着会有什么读者，赤练不在乎，反正她也不是以此为生的。

赤练没有上过学，只有当初在戏班的时候师父交过她的一些浅薄的知识。

“看过...”

白凤眼睛有些亮:“这本书写的很有意思。”

“......”赤练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知道怎么评价自己的作品。

“这本书的作者一定是一位女士。”白凤单手捧着那本书，表情柔和

“你怎么确定？”

“而且她一定有过很多经历，这一本是她的早年作品。”白凤没有直接回答，他垂下眼睫，好像有点失落:“但是我再没有见过她的其他作品了。”

赤练心中一动，眼前这个少年的面庞清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蛊惑了，竟然真的想再继续写书。

小布和融雪追着玩不知道从哪扒出来的球，追的上窜下跳。融雪少了一只爪子，跑不快，所以小布总是占上风，融雪抢不过，觉得无趣，跑到窗户下面晒太阳去了。

“也许，她并不是一个专业的作家。”赤练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因为她而失望的少年，虽然他并不知情。

白凤看了她一眼把书放回去:“也对...”还是有些不甘心。

赤练有些想笑，一开始见到这个少年，觉得他精炼，不容小觑，后来，她觉得这个人并没有那么危险，好像是自己刀尖舔血的日子过久了，有些草木皆兵，其实，这个人就是个大男孩，干净，单纯。

“你一直在等么？她的新作品？”

“也没有刻意在等，但还是很期望的。”白凤说:“：说不定哪天就会有了。”

赤练点点头，然后笑了：“对啊，说不定哪天就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