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午夜决斗

　　这是吃晚饭的时间，哈利对罗恩讲了他和麦格教授离开场地后发生的事情。麦格教授并没有把他带到邓布利多的校长办公室准备办理开除手续，而是带他找了格兰芬多学院魁地奇代表队的队长，把他推荐给了他，从此成为一名找球手。

　　罗恩正要把一块牛排腰子馅饼往嘴里送，送到一半就忘记了。

　　“找球手？”他说，“可是一年级学生从不——你一定是许多年以来年龄最小的院队选手了。”

　　“是一个世纪以来。”哈利说着，用手撮起馅饼塞进嘴里。经过下午这场惊心动魄的遭遇，他觉得特别饿。“伍德告诉我的。”

　　罗恩太诧异，太震惊了。他只是坐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哈利。

　　“我下星期开始训练。”哈利说，“千万别跟任何人说，伍德想保密呢。”

　　这时，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走进饭厅。他们一眼看见哈利，便快步走了过来。

　　“好样的，”乔治低声说，“伍德告诉我们了。我们也是学院队的——是击球手。”

　　“告诉你们，我们今年肯定会拿下魁地奇杯。”弗雷德说，“自从查理走后，我们就没有赢过，不过今年，我们球队一定会大展辉煌的。你肯定很棒，哈利，伍德跟我们说这件事时，激动得简直语无伦次了。”

　　“不过，我们得走了，李·乔丹认为他发现了一条新的秘密通道，可以通到学校外面。”

　　“我猜就是马屁精格雷戈里雕像后面的那条通道吧，我们进校的第一个星期就发现了。再见。”

　　“我想我们可以把小猫哈妮找来，她对这座城堡几乎了如指掌。”

　　“可是她不喜欢我们给她准备的小鱼干。”

　　“或许我们应该换一种配方，再加点胡椒粉怎么样？”

　　“好主意，那不如再来点蘑菇酱……”

　　弗雷德和乔治的声音远去了。

　　“他们是不是忘了，她只是一只猫，猫不应该吃猫粮就够了吗？”罗恩吞着馅饼，嘴里含糊道。

　　“嘿，小马尔福，我看见你的小猫哈妮了，她在你的怀里。”

　　“把她借给我们怎么样？哦，我们只是要带她去城堡里散散步。”

　　“看，这个费力拔烟火怎么样？送给你啦，就当是谢礼。”

　　韦斯莱双子的声音在礼堂门口清晰的响起，哈利抬头看过去，德拉科正朝这边走来，怀里没有抱着小猫哈妮，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主人为了一支费力拔烟火给“卖”掉了。

　　他身边跟着两个高大壮实的男生，叫高尔和克拉布，把瘦瘦小小的他夹在中间，活像两个保镖。他们三个总是走在一块儿。

　　“看看你那愚蠢的笑容，波特，你很得意是吧？”德拉科手撑在餐桌上，倾身俯视着哈利的眼睛，阴沉地说，“我已经听说了，波特，你加入了你们学院的魁地奇球队，成了一个世纪以来最年轻的找球手，是吧。”

　　“呃，什么，我进了学员队？我不清楚——或许是呢。”哈利感觉德拉科的心情不是很好，如果德拉科因为飞行课上的违纪受到了惩罚，那他说出他的“处罚结果”，好像是有点得意洋洋了。

　　“呵，”德拉科冷冷地说，“不用藏着掖着，就是我们院长告诉我你进了格兰芬多学院队。”

　　“好吧，是这样。”哈利想到他其实不用顾及德拉科的心情，“那你呢？斯内普这么偏心你，你肯定没受罚吧。”

　　“我？我们院长说：‘你完美的表现了你的绅士风度，勇敢地飞上天空阻拦抢走了同学重要物品的大鸟，因此该给斯莱特林学院加十分’。”

　　“这不是很好么，你又给你们学院加分了。”哈利撇撇嘴。

　　“闭嘴，波特。我不服。凭什么你能破例加入学员队，我明明飞得不比你差。我们院长说邓布利多不愿意也给我破例，他说我显然还缺少实践经验，还是希望我完成这一学年的飞行课程后，等到二年级参加正式的魁地奇学员队队员选拔。”德拉科的眼神凶狠起来，“所以我要和你决斗，如果你没意见，就在今晚。巫师之间的决斗。”

　　哈利怔了三秒，一脸茫然。

　　“哦，我忘了，你是麻瓜养大的，一定没听说过巫师决斗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解释一下——”

　　“他当然听说过。”罗恩说着，突然转过身，“我是他的助手，你的助手是谁？”

　　德拉科斜着眼扫了扫罗恩，说：“不需要助手。我打败哈利·波特就够了，对打败你没兴趣。”

　　罗恩被呛得一下涨红了脸，凶狠地说：“说得就好像哈利一定会输给你似的！”

　　“呵，你想来围观你的朋友成为我的手下败将，我没意见。”德拉科站直了，抱起胳膊，“就在午夜，怎么样？我在奖品陈列室等你们，那里从不锁门。”

　　他走后，罗恩和哈利面面相觑。

　　“巫师决斗是怎么回事？”哈利问，“你说做我的助手，这又是什么意思？”

　　“噢，如果你死了，助手就接着上。”罗恩轻描淡写地说，终于又开始吃他那已经冷却的馅饼。

　　哈利心里一惊，什么，不至于要命吧？

　　罗恩捕捉到他脸上的神情，便急忙补充道：“别担心，别担心，就你和马尔福那半吊子的魔力水平，充其量只能向对方发射发射火花。你们俩懂的魔法太少，不会真正伤着对方的。不过他确实有些小心眼了，大家都看在眼里，纳威的记忆球掉下来的时候，只有你有勇气追上去——还成功了。”

　　哈利顿时松了口气，说：“也别这么说，我后来其实也有点后怕。”

　　“可要是决斗的话，我可能真的要败给他了，我本来都追不上那只乌鸦了，就是他甩了上次对你用的那个咒语拦了它一下。”

　　“那就扔掉魔杖，趁他不注意，对准他的鼻子揍一拳。”罗恩建议着还比划了一个右勾拳的手势。

　　“对不起，打扰一下。”

　　他们俩抬头一看，原来是赫敏。

　　“能不能让人在这里消消停停地吃饭？”罗恩说。

　　赫敏没有理他，却对哈利说：“我忍不住偷听了你和德拉科说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罗恩咕哝道。

　　“你不应该答应德拉科的，哈利，他显然只是在赌气——他心里不平衡，你没必要陪着他乱来——虽然你们的魔力水平确实不怎么样，可要是出了意外呢？一旦伤到了对方，你们要怎么办？”

　　“再说了，夜里你们绝对不能夜里在学校乱逛，想想吧，如果你被抓住，会给格兰芬多丢掉多少分啊，而且你肯定会被抓住的——你们要为学院考虑考虑，斯莱特林已经超过格兰芬多许多分了——斯内普又那样偏心，抓住了德拉科都不一定会给斯莱特林扣分。”

　　“不会的，赫敏，我想我不会伤到德拉科。”哈利说，“以及我向梅林保证，我会小心不被费尔奇抓住的。”

　　“是啊是啊——我们还可以让马尔福的猫望风，有她在那个洛丽丝夫人准能放我们一马。”罗恩说，“再不然，你去劝劝那个臭白鼬，他要是反悔了，我们就不用去决斗了。”

　　赫敏一转头，居然真的找德拉科去了。

　　不管怎么说，哈利的心情还是很紧张的，一点睡意也没有，听着西莫和迪安的呼吸声（纳威还在医务室没回来），等待着午夜十二点的到来，和他的冤家对头来一场“决斗”。

　　罗恩兴致也很高，他很希望哈利能给德拉科一点颜色瞧瞧，治治他耀武扬威的毛病，但他也提不出什么实在的建议，例如：“如果他试图给你念咒语，你最好躲开，因为我不记得怎样挡住咒语”——这听起来实在和废话一样。

　　“十一点半了，”终于，罗恩低声说道，“我们得走了。”

　　两人穿好晨衣，拿上魔杖，溜出了宿舍。

　　没想到赫敏会不睡觉等在公共休息室里。

　　“我还是劝不动你们，哈利，罗恩——你们都不听劝。”

　　赫敏穿着粉红色的晨衣，皱着眉头，站在一盏突然亮起的灯下边。

　　“你！”罗恩恼怒地说，“回去睡觉！”

　　“我差一点儿就告诉你哥哥了，”赫敏不客气地回敬，“珀西——他是级长，他会阻止这一切的。”

　　“赫敏，你担心的事情太多了，我们自己能应付。”哈利转头对罗恩说，“走吧。”

　　他推开胖夫人的肖像，从洞口爬了进去。

　　赫敏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但她可不会这么轻易让步，跟着罗恩爬进洞口，像一只发怒的母鹅压低声音朝他们嚷嚷。

　　“你们就是两个幼稚鬼，决斗，决斗，除了打架就不没有其他办法解决矛盾了吗？”

　　“你们难道不关心格兰芬多，只关心你们自己吗？我不想让斯莱特林再赢得学院杯，不想让你把我用转换咒从麦格教授那里弄来的分数全部丢光。”

　　“好了，赫敏，这场决斗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必须要打败德拉科。”哈利有些不耐烦了。

　　“好吧，等你们伤着对方或者被费尔奇抓着要被退学了的时候，你们别后悔就是。”

　　但是最后赫敏也不得不跟着两人一起去决斗地点，因为看守格兰芬多宿舍大门的胖夫人竟然深夜串门去了，不在画像上，赫敏进不去宿舍了。

　　再走廊里走了几步，他们又遇见了睡在地板上的纳威，他忘了进门的口令，被困在宿舍外面了，结果他也跟上了决斗小分队。

　　罗恩看了看表，又愤怒地瞪着赫敏和纳威。

　　“如果你们两个有谁害得我们被抓住了，我就一定要学会奇洛提到的那种妖怪咒，用在你们身上。”

　　赫敏张了张嘴，大概是想告诉罗恩到底怎样使用妖怪咒，可是哈利朝她嘘了一声，叫她安静，然后招呼大家快走。

　　他们沿着走廊轻快地走着，月光从高高的窗口洒进来，一道道地横在地上。每一次拐弯，哈利都以为要撞上费尔奇或洛丽丝夫人，不过还好，他们的运气不错。他们匆匆登上楼梯，来到四楼，蹑手蹑脚地朝奖品陈列室走去。

　　陈列奖品的水晶玻璃柜在月光下熠熠闪亮，黑暗中，奖杯、盾牌、奖牌和雕像闪着银色和金色的光。

　　四个人贴着墙向前移动，眼睛紧盯着房间两头的门。

　　他们还没看见德拉科的影子，哈利下意识攥紧魔杖，担心他会从一个角落里跳出来偷袭他。

　　“波特，我理解你会害怕，但也不至于带这么多人来给你壮胆吧。”

　　背后响起一道懒洋洋地声音，几人吓得转身一看，正是德拉科，脚边跟着小猫哈妮，她很愉快地跳进了赫敏怀里。

　　“才不是，”哈利立马低声回道，“赫敏和纳威是自己跟上来的。”

　　“无所谓，波特，准备好了就开始吧，快点打败你我好回去睡觉。”

　　“你们真的不能这样，回去睡觉吧，会被费尔奇发现的！”赫敏压着嗓子叫道。

　　但三个斗志昂扬的男生都不理会她。

　　哈利和德拉科两人各自在过道的一头站好，罗恩给他们当裁判，纳威傻乎乎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一边当观众。

　　哈利和德拉科攥紧魔杖，紧盯着对方，试图在黑暗里以眼神将对方吓倒。

　　赫敏在一边急得跳脚，却又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罗恩高举手臂，一说开始就会挥下。

　　这时，隔壁房间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12.三头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