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差】秋日眸

我流云中逍遥无差，是私设民国pa，有ooc

她的眼眸中燃着惊人的野心。

云中今年十六岁。正值兄长新丧，她黑色长裙还没有换下，素白的衫袍将深秋的凉气稍稍隔离了会，脸色还是泛着略有些憔悴的苍白。

墨九渊将带来的栀子花插入青色莲纹的瓶盏里头，见她穿的单薄，还未来得及寒喧几句。

一盏滚烫的西湖龙井递来，他含笑接过，生生将话头截住。

少女的眼眸依旧美丽，当她望向人时眼底总会映出些什么。或许是因为兄长的亡故，或多或少，看人时里面总会有些隐秘的哀伤。

他在那目光中抿了一些。那茶确实烫极，但于喉管流入食道时却不见灼人的感觉，心中有些冷淡、或者说是生分的情感似乎和手中感知到的温度一同，烫得妥帖起来。

下意识的，墨九渊想要回望。云中坐在他右侧，樱桃木的矮几中央有花瓶将视线遮挡。栀子花开得正好。大片新鲜的苍白拢住少女的侧颜，只露出鼻尖的一点，紧抿的嘴角没有弧度，大概能算作平和。

只是虚妄的假象。他想。

就像幼时的自己，拼命将庞大、锋利、既叫自己心口疼痛又将他人刺伤的负面情绪聚拢挤压在看似平静的外表里头。待人望去，只余强行压抑伪装出来的平静假面。

他不记得父母去世时自己的反应，当时的云中还是是个孩子，但记忆中她也是这样看他的，就像现在的他对她一样。

那年轻、天真的青梅。

可能是青梅竹马间总会互相影响，所谓过去的影子也便是当时的自己微妙的明白了她的苦痛。

但平素巧言善辩的人在此刻说不出什么告慰的话，嘴唇张合，喉咙湿润，仍吐露不了半个音节。

这样憔悴平静，与前段时间在灵堂所看到的少女微妙的重叠。那同样都是令人怜惜，想要抹去她的伤痛与眼泪的。

说起性质来，还是他回国后与阔别已久的青梅竹马的一场不算好时机的重逢。

当时已至深秋。葬礼快结束时天公不作美，绵绵细雨将本来就有些朦胧飘渺的景色渲染得灰暗起来，放在棺木上的栀子也沾染上微小的水汽。

云中背对着他，黑色长裙包裹着挺拔身姿，半束的发在肩头披散，莫名有种萧瑟的味道。她静静的在原地伫立，如同一座凝固的石像。

些许是因为没有撑伞的缘故，离得近些，还能闻到几缕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

他走至对方身侧，为少女柔亮的青丝拂下几丝凉意。

两人笼罩在黑色的伞的轻云里，云中道了声谢，她冻得脸色泛白，双眸失去了往日应有的神采。

稍稍侧眸便能望见她脸上细小的水珠，那并非眼泪，只是那细雨的残留。

巨大的哀意在那双眼眸底部，目光里微不足道的空洞和茫然让墨九渊有种想要拥抱的冲动。但他终究没有这么做，将或许带有体温的大衣披在那过于纤细的躯体上。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他有些记不清了。那还中最后的场景是静默的处于那一片伞的阴影下，在萧瑟秋风里散开的呢喃。

“我没有哥哥了，九渊。”

这便是他们的重逢了。

至于所谓后续，至少目前南塘内众所皆知，花家新任家主阔别以久的旧识留洋归国。由于回来仓促，墨府多年无人居住。一时半会打理不及，只得暂居花府，与那两位女眷一同。

“墨大哥，陪我走走吧。”

源自少女的有些沙哑的声音突兀的将思绪打破。

“好。不过家主穿的太单薄了些。”

墨九渊顺从地起身，为她取下那薄衫，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玉石的纽扣衬得肤色越发白皙。

“我出门仓促，未来得及准备厚重的衣裳，还请你爱惜身体，暂且将就。”

以不容拒绝的姿态令她换上，方才微微展眉，柔和语调一如既往。

云中适才抬眸望他，细微的光亮在她眼底闪烁。

她道了谢，又有些不安地问他是否要再拿件衣服来，见他展眉才放松下来。右手将发别至耳后，踮着脚尖下意识牵住竹马的手。

他并没有拒绝这个请求，或者说对于云中墨九渊向来有求必应。

自然地回握住那只过于冰冷的手，他将伞撑开。年轻的家主站在倾斜的一方，她摇摇头向他靠近了些。

他们走上那青石板的小径，风中传来极淡的栀子花香，朦胧雨丝为模糊身影涂抹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