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卷.菩提一梦（2）

就那一瞬，一道白色流光划过，那人急速后退，剩余黑影人惊疑不定盯着突然闯入的白狼。

“哟，你回来啦？再晚点儿，可就得给贫僧收尸了。”

明寂闷咳几声，故作悠闲跟背对着他的狼儿打着招呼。

白牙回眸淡瞥一眼，金瞳中翻涌的暴虐是明寂从未见过的狠戾。

白毛炸起，喉间溢出嗜血低吼，一时间，破庙只闻其声，半响，一道杀意森森的语气从它口中传出：“大和尚，这些家伙，本尊将一个不留！”

正抓紧时间调息的明寂险些岔了气，一向风轻云淡的面上有了片刻的呆滞:“你……会说话？”

白牙很给面子的送了他一个白眼， 空气一阵蠕动，白光大绽，刺得众人不自觉眯了眼，复睁眼时，白狼已经没了影子，原地却站着一个清冷孤傲的白发金瞳女子。

“……妖怪！”

黑影人哪见过这等场面，顿时再无战意落荒而逃，女子粉唇浅勾笑意盈盈，闪身追上，只余淡淡话语飘散：“本尊说过，一个不留！”

明寂目瞪口呆看着这宛如做梦一般的场景，若不是身上的伤口和地上的尸体他一定会认为这是幻觉， 良久之后方才叹息。

“万物有灵……”

感慨见忽觉有人，抬头一看， 却是那女子静立门口，金瞳无波，夜风捎起她白发飞扬，犹如月下仙。相顾无言，最后还是他率先打破这怪异的宁静：“那个.....你是白牙？”

女子鼻间浅溢一个音节。

“这么说来，你是妖？”明寂摸摸鼻子继续问。

“嗯，妖狼一族。”

明寂挠挠后脑，有些语无伦次。

白牙反而轻笑出声，迈步进了破庙：“成年就可化形。本来还在想怎么告诉你比较好，结果……”

江湖风云依旧未停，有传言到，明寂大师身负龙鳞剑之秘，然而从未有人将其套出，前去挑衅之人，皆无归者。亦有小道消息，大师身边的狼儿不见踪影，却跟着一个整日斗纱遮身之人，不知其身份性别。

“阿弥陀佛。”

明寂看着一地偷剑人尸体双手合十，朗一佛号。

“何必呢。”

他双手撑膝起，掌中念珠染血，身形歪栽靠上了墙面，笑意渐苦。

“你本妖修，少造杀孽才是成道正途，何必赶尽杀绝，徒增杀孽？”

而白牙依旧白衣如雪立在血水之间，金瞳无波，语气清冷：“还不是因为你?”

“阿弥陀佛，贫僧的荣幸。”

明寂从善如流。

白牙冷着脸跨过去，与他擦身而过时，轻飘飘一句话：“本姑娘喜欢你，的确是你的荣幸。”

明寂闻言，摇头长叹。

“人妖殊途，白牙，你我本就无缘，何苦？”

雪色身影微顿，却见她头也不回，冷淡而固执： “我就不信，你对本姑娘一点感觉也没有。”

明寂哑然，这对话不是第一次， 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半晌只得捻着佛珠低颂一句“阿弥陀佛。”

不论江湖风云如何变幻，明寂与白牙一路杀伐一路相伴，终归到了能解龙鳞剑秘密之处——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