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篇：失

那一刻，我多想把她拥在怀里，不顾尘世喧嚣，或许她就不会那么难过。

——羽生结弦

“小肆”。

“小肆！”

“小肆，醒醒——”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醒来时，看见了妈妈憔悴的脸。

许肆“妈，妈…”

我沙哑着嗓子一把抱住她，就算性格再怎么坚强，也是个16岁的孩子。

许肆“你怎么才来啊！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和爸爸……呜呜呜，还好还好”。

许敏如哭着抱起自己的女儿，她摸着她凌乱的头发和黏着灰尘的小脸。

许敏如“小肆，要坚强啊”。

许肆“妈，爸爸呢？”

许敏如“小肆……”

这时候，我才发现奈奈美教练，都筑老师，菊地爷爷…往日里冰场其他工作人员都在这里，只有父亲不在。

许肆“妈，爸爸呢？”

我擦干眼泪，扶住她的肩膀，只两天不见，母亲眼底的红血丝和乌青格外显目。

许敏如“你爸爸他……”

“还是我来告诉她吧”。

奈奈美就要上前的时候，羽生转身蹲下捂住了她的耳朵。

羽生结弦“小肆，不要听”。

耳鸣的轰隆声传来，我眼神空洞地看着他的眼睛，奈奈美教练说了什么来着……

她说……

人没了。

只听到三个字，却疼的像三把刀插进我的心脏，刀刀催泪。

起初，我并不知道大人说的“生老病死”痛苦是什么感觉？

如今，我才明白，这感觉就是被人捂住耳朵，捂住嘴巴，捂住一切活着的器官，从心脏开始，把你剖开给这个世界看，直到死亡。

许肆“我不信”。

许肆“奈奈美教练，你骗人的对吧？”

许肆“结弦说，我爸爸那时候逃出来的！”

“是的，那时候他逃出来了，可是有个小朋友被压在冰面下了，他是为了回去救人，才……”

后面的话，奈奈美不忍心再重复一次。

许肆“我要去找他”。

我推开羽生，站起来就跑，不知道向左走还是向右走，茫然地选了一个方向跑了起来。

许敏如“小肆——”

许敏如“你是要耗干妈妈仅存的活下去的信念嘛？！”

全是日本人的避难所里，女人用尽力气吼出这么一句中文来——

由美和沙绫不忍心地拖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许敏如红着眼睛抓住塑料帘布的一角。

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她用那双狼狈的双手，弹过无数世界名曲的手，亲自在废墟里把自己的丈夫扒了出来，痛苦，没有人能比她亲眼见到挚爱的沾满鲜血的尸体还要痛苦，可是她想到她还有女儿生死未卜，就只好强撑这身体，找了一家又一家避难所，才找到许肆。

我听到妈妈的嘶吼。

心很酸，很酸，像最酸涩的硝酸嵌进肩胛，骨血相连发锈的铁钉，腐蚀、慢慢的腐蚀……连呼吸都带着牵痛，这下连眼泪也没有了。

那句：

我只是想看看爸爸一眼。

终是没有说出口。

羽生上前抱住她呆愣住的身体，想把身体的暖意，这个世界的暖意都传渡给她。

羽生结弦“先陪在敏如阿姨身边，她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