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篇：得

找到他的那一刻，压抑很久的情绪一下子崩溃。

——许肆

被他抱在怀里，我积攒了很久的泪水终于决堤，眼眶被打湿，我逐渐看不清眼前聚集在一起的避难者，每一滴眼泪砸在他的肩膀上，都无比滚烫。

羽生结弦“小肆，过去了，没事了”。

许肆“我，我爸爸妈妈呢？”

我看着走上前的秀利叔叔、由美妈妈和沙绫姐姐，揪着心一下子沉落。

许肆“结弦，你看见我……爸爸了吗？”

羽生结弦“地震发生的时候，我的确在冰场训练，我也看见了川崎叔叔，可是……逃出来的时候我没有看见他人”。

许肆“……”

羽生结弦“你不要担心，或许他被人救助到了别的避难所”。

许肆“嗯”。

他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安抚着我，直到我的情绪稳定下来。

避难所的应急灯光有些昏暗，这里驻扎了太多人，不止仙台的居民，还有福冈那边逃出来的人，我缩在角落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简易木板上滴落下来的雪水。

羽生结弦“小肆，吃饭了”。

塑料盒子里，装着两个糙米饭团，可利用资源太少，这已经弥足珍贵的食物了。

我拿起其中一个，小口小口地吃着，哽在喉咙里是干煸的紫菜，不知道又是谁被救助进来，门一掀，冷风就钻了进来，冷入骨髓。

羽生结弦“冷吗？”

我麻木地点点头。

他抬手把仅有的运动外套脱下来盖在我身上，我咽下嘴里的米饭，呆呆地望着他。

许肆“你不冷吗？”

羽生结弦“我在冰上呆习惯了，还好，倒是你，要是生病了，现在的情况还得我来照顾你”。

他说的没错，我接受了他的外套，只是靠他更近了些，与他一起共享温暖。

羽生结弦“小肆，你手给我”。

我乖乖地向他伸出手。

他握住我的手，放到嘴边哈了口气，试图驱散这寒冬的冷意。

许肆“结弦”。

眼前弥漫的是他用身体给我换来的暖气，我回握住他的手，扑到他的怀里。

羽生结弦“小肆，不怕”。

就这样抱着，熬到了下半夜，我不敢睡，只是偶尔闭上眼睛浅眠，地震加上海啸的来袭，让整个仙台的夜都不得安眠。

一个一个，进来的人都没有爸妈，我叹了一口气，从他怀里坐直靠好。

羽生结弦“小肆…”

我听见他的喃喃，回应他。

许肆“结弦，怎么了？”

羽生结弦“小肆……”

觉察到一丝丝不对劲，我抬头看他泛红的脸颊，好烫。探了探他的额头，一向自持不爱发烧感冒的他，病了。

不远处，由美妈妈正在相互靠着休息，我不好打扰他们，只好把外套给他盖好，站了起来。

“诶，你去哪儿，外面危险！”

许肆“我就在门口，马上就回来”。

一出来，迎面扑来风雪，我揉了揉眼睛，看着白茫茫荒芜的一片，把手放在雪地上。

许肆“嘶——”

冰雪裹过指尖关节，刺骨一样的疼，借着微光我走进帐篷才看到手指不知在哪破了几道口子。

羽生结弦“小肆…”

羽生睁眼没看到她人，挣扎着起身。

许肆“结弦，我在这！”

我把他抱在臂弯里，手贴着他额头，现在没有药品，只能用物理降温。

许肆“有没有舒服一点？”

羽生结弦“你怎么，怎么手那么凉？”

许肆“我没有关系，结弦，请快点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