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别怕（6）

顾闫怔松，心脏紧缩了一下，有些心疼这个姑娘。

　　他开口道：“我愿意。”

　　顾闫顿了顿，皱起眉头，想了想，又道：“我是真心的，你不要有负担。”

　　“还有，你不是包袱。”

　　他转动钥匙，回头，笑了笑，“明天见。”

　　明天见。

　　思绪潮涌、纷杂，惠然甚至有些念恋这些日子里的温情。顾闫就像是她的哥哥一样，有些傲娇却又很温柔，嘴硬心软，有脾气但对她很好，她……真的有些舍不得。

　　但惠然想，这样下去不好。

　　非亲非故，这样不好。

　　先退一步，就像一开始那样，明明白白，而不是含糊不清的，让彼此都模糊了边界。

　　她想认认真真地去认识他。

　　“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吗？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

　　顾闫觉得，是了，就这样吧，也不是很糟，对吧。

　　惠然连忙摆了摆头，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觉得顾闫哥值得她去认真对待。

　　他凝视着少女，忽然觉得她身上好像有光一样，却把他这只飞蛾给烫伤了，也许是因为这光，太灼目了吧。

　　“算了，这样也好，以后有事找我，我……我也算是你哥了。”顾闫扯了扯嘴角，黑亮的眼眸里却是惠然看不透的色彩。

　　他看着小姑娘那懵懂的眸子，还是心软了，“有空过来串门。”

　　惠然点点头，又打字。

　　「我周末还想跟奶奶一起……」

　　她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尔后垂头。

　　「可以吗？」

　　惠然掀起眼皮，微笑，两眼弯弯似月牙，像剥了壳的荔枝。

靠……撒娇犯规，卖萌可耻，真狡猾啊。

　　顾闫张了张口，“……当然。”

　　其实惠然想问的是，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她好像拒绝了他。

　　“走吧，再送你一程，以后自己要小心些，记住我教给你的那些自救技巧……”

　　“别再一个人傻了。”

　　石阶上，顾闫含着烟，只是懒散地眯着眼，眼神迷离，没抽。

　　火光微热，而他两眼空空。

　　既然退了一步，那就得端正态度。

　　顾闫两指夹着烟，低声笑了笑。

　　早就明白了的。

　　“恭喜高2年级1班的谢佳树同学，荣获本市数学奥赛第一名，物理竞赛第一名，成功夺冠。恭喜……”

　　台上乌压压的一排人站着，个个手捧鲜花。最醒目的是一位少年，长腿，宽肩，窄腰，他穿的不是校服，而是比较正经的白衬衫，黑西裤。

　　碎发飞扬，他伫立不动，花瓣晃动，瑟瑟作响，而他一双眼眸淡漠无波，仿若山中雪松，更添清冷。

　　“谢佳树同学，力争上游，努力进取，天资聪慧，取得了好成绩，是我们每个人都值得学习的榜样。”

　　小松惠然静静地看着台上的少年，好像孤高的月亮，触不可及。

　　恍然间，她仿佛与谢佳树对视了。

　　他似乎瞥向了她，又似乎没有，漫不经心地就移开了视线。

　　“好……好帅，好帅！”

　　“这就是学神谢佳树啊！天啊，脑子好就算了嘛，人还长得这么帅，简直不给其他人活路呀！”

　　“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佳树。

　　惠然默念。

　　“卧槽，兄弟牛啊。”

　　“这女娲造人也不带这么偏心的呀。”

　　有人偏头看向惠然，见她仍只是淡笑，松了囗气。

　　看来，女神还是很理智的。

　　但他们不知道，就像地心有引力，四季有轮回，有些人注定了要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