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

“滴滴滴……”

桌上的电报机滴答滴答地打出一张纸条。

遥南见了，一把就扯下来，递到正担任电报员的老战友手上。

“你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

“好像有加密，可能需要一点时间让我想想。”

战友把枪挎上，拿起情报对着电报记录本开始破译。其他人继续检查尸体，一个还在挣扎，已是半死的南朝鲜兵，遥南挺起刺刀，狠狠地往他喉咙里猛刺，那人当场毙命。

“啊……啊……”一个熟悉的微弱声音从地上传来，听起来有气无力。

“李相恩！该死的！你特么的还没死呢？”

多年的老战友，这个声音不难分辨。郑遥南一脚踢翻旁边的一把椅子，将寒光凛凛的刺刀对准了他。

“郑……遥南？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兄弟，你……你……”

“你什么？啊？我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叛徒！”

“你啊……还是被家国冲昏了头……战争一定会爆发，但……”李相恩咳了两声，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南韩……一开始……一定会一溃千里，待美国参战，最后统一的……统一的将是李承晚，而不是金日成！”

“所以？所以？”

“你没有任何远见，咳咳……为了国家你放弃了前途……到最后国家也不会感谢你……还有，我问你……你们背后的苏联，它敢参战吗？”

“住嘴！”

遥南火气直冲脑门，把弟弟望南一把拉了过来。

“一枪崩了这狗娘养的，马上！”

“哥，哥，你先冷静！”

“老郑，你他娘的在干啥？”

弟弟还没反应过来，哥已经拿着枪抵着望南的头。

“冷什么静？我很冷静！你这没用的家伙！”

望南刚想顶嘴，气得失去理智的哥哥直接往他屁股上蹬了一脚，也不等望南说话，遥南早已抢过他的波波沙冲锋枪，把一整个弹鼓的子弹全喷进李相恩的身体里。

“啊！”

杀死叛徒后，遥南没有感觉丝毫的解脱，反而大吼大叫，踹开屋门，冲到屋外的树下疯狂捶打。

看着曾经的老排长的死尸，望南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有什么好难过的？他已经背叛了祖国！害死了好几个兄弟！”

望南从地上捡起打光子弹被哥哥扔掉的冲锋枪，在心中不断地提醒着自己。

“我去你的！”

望南把枪背上，狠踹一脚已经被打成马蜂窝般的老排长尸体。

“破译出来了！破译出来了！”突然，电报员拿着自己的小本子冒了出来。他的脸上是温润的颜色，而不像其他人一样惨白。

他手颤抖着，神情看起来很紧张。

“咋了？啥大事，这么奇怪？”

冰天雪地之中，郑遥南像感觉不到似的，傻傻地站着。他看起来已经冷静了许多。

“说不定，面对他们的日子也会到来吧。”

他拿出那支美军军官赠予的钢笔，打开日记，却又迟迟下不了笔。

“老郑！情况紧急！”

他愣了一下才转过头来，就被几个人架回了屋内。

“政府计划将于今天在议政府伏击杀害北方谈判团，以此作为主动发起战争的策源。届时你们小队同其他部队需要在全境清剿所有和北方有联系的人。”遥南看着破译出来的电报，一字一字紧咬着牙关念道。

“我们只觉得他们会蓄意破坏谈判，没想到是直接杀害谈判团！”

“之前和中国同志并肩作战时，他们有句古话叫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可见李承晚妄图统一的野心！”

“娘的，计划全乱了！汉城必然提早戒严，我们根本进不去。南伪军早有准备，我们去议政府救他们也只是把羊群往狼嘴里赶。”

十来个人陷入了沉思。望南靠在窗边，看着这群老家伙在谋划，而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只好来站着放哨。

“滴滴滴……”

电报机再次滴答滴答地跳动起来，跟着节奏打出一串符号。有了经验，这次电报员很快就把情报破译了出来。

“你们小队更改计划，偷渡临津江前往北方地界侦查情报，以便全军在七月十五日全线发起攻势，完成统一大业。阅读情报后，立刻销毁，务必小心。”

“虽然我们战斗到了八月底，但七月十五日，那可是日本人对全世界宣布投降的日子！整整五年！”刚冷静下来的遥南气头又上来了，旁边的人急忙把他稳住。

“虽然任务失无法完成了，我们也不能再久留于南方。但是，这份情报实在是重要，现在必须马上动身赶回临津江以北！”

“那谈判团呢？他们怎么办？”望南问道。

“再过两三个月，朝鲜人民军会为他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