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底牌

仅仅两个字，让病房内的温度降至冰点，沈翊不会听不懂他在问什么，可他偏偏又扬了眉，没听懂的样子：“什么？”

杜城看他良久，缓缓出声道：

“沈翊……如果你连我都不相信，那么渐行渐远是迟早的事。”

他从凳子上起身，把手机放在他床边后离开。

沈翊垂了眸，神色微动。

杜城出了门后还是没离开，他靠在墙上呼了口气，心里就是有一股气盘着，牢牢的控制着他的情绪。他生气，气的是沈翊的所作所为。

气的是沈翊什么都不肯和他讲，气的是原来这么久，哪怕是对自己，他都仍然有所防备。他始终不愿卸下那一层淡薄却又难以戳破的隔阂，这让杜城觉得懊恼，更多的是丧气。

病床上，沈翊拿起那部被自己狠狠砸在地上的手机，思绪回到昨天晚上，那个女人打电话来的时候。

“好久不见。”

“谢谢你的画。”

“我们会再见面的。”

这么多年，缠了他这么多年的噩梦，终究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獠牙。这次想做什么，又想让他背负什么样的罪？

沈翊的眸色逐渐深沉，浅浅晕染上一层冰凉。想玩是吗，他拭目以待。

杜城替沈翊请了病假，李晗听说了沈翊生病的消息想去看看他，顺便给了蒋峰一记眼神杀，去医院的时候竟然不带上她。

蒋峰耸肩，讨好微笑。

杜城正好也准备替沈翊回家拿换洗衣服，让他们先去，自己晚一些过去。

由于门被踢坏，杜城找人重新修了，从柜子里拿衣服的时候，看到了放在上面的发箍。视线落在那上面良久，杜城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沈翊家看到的画。

来到客厅走到沈翊放置的画板前，此时的画板上已经空白一片，当初在纸上见到的那只狐狸也已经没了踪影。

屋子里很黑，没有开灯。

杜城低头扫视着地面，随即视线定格在垃圾桶上。他弯腰一翻，拿起一张碎成一小块的纸片，隐隐约约看得出是狐狸的尾巴那部分，继续翻，是大量的画纸碎片。

沈翊把那张画撕了，还扔进了垃圾桶。

杜城并不认为那副画有什么地方不够完美，即使有瑕疵，沈翊也应该不会就这么简单的就把它当成垃圾。

杜城敛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翊站在窗前，杜城站过的位置，一只手拉开窗帘，静静的俯视医院外面的各色人影。

阳光并不刺眼，反而暖暖的，此刻映在他的脸上，衬得眉眼更为温和。

淡淡的花香在空气里弥漫，沈翊轻轻吸气，香味越来越浓，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沈翊回头，杜城的姐姐开门进来。

视线对上那刹，杜倾露出笑容，手上拿着一束花。看见他并没有在床上躺着，她把花放置在一边，问：

“怎么起来了，杜城呢？”

沈翊看她几秒，随即转了身道：

“杜城回去了。”

“这小子，居然不在这照顾你。”杜倾轻喃一句，然后赶忙让他坐着休息：“别站着了，快坐下。”

沈翊笑，神情平缓：“杜倾姐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哦，杜城告诉我的，他让我来看看你。”杜倾面色温柔道。

沈翊没答话，这时候门被推开，蒋峰和李晗两人前后进来，手上提着水果。蒋峰先看到了杜倾，很快打招呼：

“杜倾姐好。”

杜倾点头，问：“杜城还没来吗？”

“杜城给沈翊拿东西去了。”陈晗接话道。

“沈翊你脸色看起来好多了，要吃点水果吗？”蒋峰拿出一个苹果道。

沈翊摇了摇头说：“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