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底牌

杜城进来的时候脸色很冷，他看一眼沈翊，把买的早餐放桌上，一句话没说。

沈翊看着他，也没主动开口。

没过多久，医生进来嘱咐注意事项，临走时说了一句：

“身体是自己的，别不当回事。”

沈翊轻微点头，说：“谢谢。”随即，他的目光落在窗前背对着他的杜城身上，重复了一遍，很轻：“谢谢。”

医生已经走了，杜城听见了，可是他没回话。沈翊扶着床沿起身，半靠在床头，而后沉默着去够桌上的早餐袋。

淡淡的粥香弥漫在狭小的病房内，沈翊的行动有些艰难，由于刚醒，手臂又软又麻，压根没什么力气。

差点被移动时撒出来的热粥烫到时，刚刚还在窗边的杜城已经走了过来，替他打开了塑料盖，小心翼翼地把粥端起。

粥盒底部很烫，他拿了纸巾垫在下面，递给沈翊。在这期间，他依旧不说话。

沈翊想开口说些什么，杜城直接开口道：“我出去透下气。”说着转身离开了病房。

两个人都有话说，偏偏都保持沉默。

沈翊看着他离开，静默半晌后低头喝粥，喝了几口后觉得乏味，又把粥放回原位。他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思绪万千。

杜城透过病房窗口观察他的状态，而后独自一人来到了病房外的公园，找了个长椅坐下。

从兜里掏出在沈翊家捡的手机，在阳光的透射下屏幕上几条细细的碎痕清晰可见，由此可见砸他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杜城的目光越来越沉，他想问沈翊很多，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能一晚上的时间发了高烧。

手机铃声响起，蒋峰来了电话。

“怎么了这是，沈翊你太不会照顾自己了，要不是杜城及时把你送到了医院，后果不堪……”

杜城扫他一眼，威慑力十足：

“别说废话。”

蒋峰识相的闭嘴，把水果放在床边，然后问：“多少度啊？”

沈翊淡笑，没回答。

杜城颇有意味的注视着沈翊，而后回答蒋峰的问题：“三十九度。”，沈翊看他，杜城补上一句：

“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真棒。”

话里话外的不对劲，蒋峰都察觉到了，沈翊怎么可能不知道。

气氛微有些压抑，蒋峰笑着活跃气氛道：“反正最近没案子，正好沈翊病了还能多休息几天，哈哈……”

杜城又冷冷的扫他一眼，蒋峰顿时觉得不能再呆了，胡乱叭叭了几句就找借口走人了。

蒋峰走后，病房内又陷入了沉寂。

杜城拿出手机看了看，随后递到沈翊面前。沈翊去接，他却使了力气拽住，两人眼神碰撞，空气里有了股莫名其妙的对峙的意味。

沈翊微皱眉，而后收手，叫他的名字：“杜城。”

杜城关了病房门，坐在凳子上，直直的看他，开口道：“想说什么？”

沈翊却说：“想问什么？”

杜城神色又冷了几分，他看着病床上的沈翊，说：“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