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向月明92

#张万霖

你回到家，夜已渐深，整个大帅府静悄悄黑漆漆的，只留了玄关和楼梯的小灯，不见一个人影，你默默走上楼梯。

“去哪了？”二楼会客厅沙发上，张万霖隐在暗处。

你一边走过去，一边斟酌着怎么跟张万霖开口，毕竟张万霖与洪三有生死之仇。

张万霖见你不说话，暗暗压住心中怒火，握住你手腕，“侬去见洪三了？”

自己身边都是他的人，一举一动他自然了如指掌，“二哥既然知道，何必多此一问？”

“这个时候，多少双眼睛盯着，侬去见他干什么？”张万霖紧张地握紧了手。

“帮梁兴义出城。”

“什么？”张万霖震惊地看着你，“侬疯了？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突然帮着共产党？”他压低了声音。

“不帮着共产党，难道继续替国民党残害同胞吗？二哥，我本以为这不过是庙堂上的党派之争，可没想到是血淋淋的杀戮！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侬知不知道共产党马上就要完蛋了？侬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去趟这趟浑水？”张万霖急得抓紧你手臂。

“二哥，你怎么不明白？人不能只知道权衡利弊，应该有自己的选择和信仰！”你的手腕被张万霖抓得生疼。

“我只信仰弱肉强食，胜者为王！有什么不对？”

“为了赢可以不择手段吗？那跟禽兽有什么区别？”你挣扎了一下，手腕却被抓得更紧。

“侬骂我是禽兽？”张万霖见你看他的眼神，仿佛回到了相识之初的样子，似乎离他很远，他将你拽到他胸前。“我的确是禽兽！我张万霖坏事做尽！可是，我从来没瞒着侬，没有骗过侬，害过侬！”

你语气软了一些，“二哥，放过梁兴义！不要再帮着国民党做事了。我们离开上海！现在就走！””

“说得轻巧！这件事情没了，侬以为我们能全身而退？国民党不会让我们脱身的！”

“我是怕侬越陷越深，回不了头了！”

“侬以为我现在还能回得了头？若是共产党得势，会放过我吗？”

“我已经把我收集的武器制造图纸和父亲留给我的铁矿，都送给共产党了！就当是替你赎罪！”

“替我赎罪？”张万霖怒极反笑，“我有什么罪需要侬替我赎？”

“助纣为虐，残害同胞！还有以前贩卖鸦片，逼良为娼！”

“呵呵…侬是不是还要骂我丧尽天良，不得好死？”张万霖冷笑一声，“我发现侬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工会那帮人了！侬既然这么瞧不上我，为什么还要委身于我？”

“二哥，我以前不明白，是梁会长点醒了我……”你想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不能只想着自己，应该为国家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你只要诚心悔过，一切都来得及。

可张万霖只听到了前半句，“侬以前不明白，现在明白了，所以后悔了，对吗？所以，要离开我了，对吗？”他激动地抓住你双肩，声音微颤。

你瞪大双眼，看着逐渐疯狂的张万霖，“你在说什么？”你用力挣脱张万霖的束缚，“你根本不懂我的意思！”

张万霖见你用陌生的眼神看他，曾经的恐惧感又向他袭来，“我不懂，谁懂？老三？还是那个许瑞？图纸是不是他给侬的？侬是不是要去找他？”张万霖想起在汉阳见到你俩的场景，心中又嫉妒又害怕，将你扑倒在沙发，“侬不能走，侬是我的！”

你只觉张万霖十分不可理喻，自己并没说过要走，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的将来。他不理解就算了，竟然还莫名其妙提起陆昱晟和许瑞。“你放开我！”

张万霖将你压在身下，向你唇上用力吻去，这是一个霸道、带着侵略性的吻，似乎要将他内心的绝望和恐惧通过这个吻传递给你。你想将他推开，你越挣扎，他便将你搂得更紧。他将你的双手扣在头顶，野蛮地扯开你**的纽扣。

“张万霖，你疯了？放开！”张万霖用一条腿死死地压住你乱蹬的双腿。

你放弃了挣扎，默默忍受着。

张万霖正要发起进攻，抬头见你默默地流下两行清泪。他停下下身的动作，怔怔地看着你，终于放开你的手腕，“月儿别哭，别哭……”心疼战胜了疯狂，温柔终于回归，张万霖慌乱地用唇擦拭你的眼泪，没想到眼泪却越擦越多。

“对不起，月儿。”张万霖一边用手擦着你的泪，一边紧皱着眉头看你，“只要侬不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侬。不管什么梁兴义，不管什么国民党、共产党，只要侬不再推开二哥！我们一起离开上海，走得远远的！”

你透过婆娑泪眼看懂了张万霖眼中的恐惧、不舍，还有浓浓的爱意，终是不忍再将他推开。其实，你又何尝不是这样深爱着他。

张万霖将你打横抱起，走向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