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而几个月以来子浩监国下的朝政都极为平稳为他赢得了朝野上下的交口称赞,在这种情形下朝廷大员和宗亲贵族们纷纷上奏请求陛下立安王为储君但是皇帝陛下却一直将这件事情置之不理。

腊月初十，皇帝用过早膳后苏祈进了茶突然苏公公进来禀告说：“陛下，人回来了。”

“让他先候着。”

苏公公马上会意招手让苏祈和殿内伺候的所有人都出去而后把让门口候着的那个人进来再关上门自己一个人守在门口。

......

“果然是他。”皇帝看着桌面上呈上来的密折冷笑了两声笑着说：“我的好儿子可真是有能耐啊！”原来皇帝在把朝政交给安王之后表面上他是在休养身子但是暗地里他却一直在着人调查子洛突然上书请罪之事。刚才那个进来的人叫仆云他是皇帝最贴身的十个侍卫之一他就是皇帝派出去调查的人。

皇帝口中的这个他是子浩。

仆云站在堂下看着有点心酸地苦笑着的皇帝欲言又止：“陛下！”

“还有什么事？”

“臣还查到了当年废太子谋逆案的一些线索。”

“难不成子浩还牵扯进了当年的谋逆案？”皇帝充满怀疑地盯着仆云眼神里射出来的光像闪电让人不寒而栗。

“只怕当年废太子是冤枉的。”

“大胆！”

仆云马上跪了下来：“臣死罪！”

皇帝缓了一下坐下去有气无力地说：“你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

“臣这里有一封当年举报废太子谋逆的剑南节度使梁大人临终前写的血书。”仆云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书信恭恭敬敬地上呈给皇帝而后退回堂下接着说“血书中详细说明了梁大人是如何与安王殿下同谋策划陷害了废太子和大逆罪人慕容卫的。”仆云抬头偷偷瞥了一眼皇帝说：“血书中说当年安王殿下在京城找了一个擅于模仿笔迹的书生模仿废太子的笔迹给梁大人写书信相约起事而梁大人在收到书信后再以密折的形式上奏给陛下说废太子要谋反，而当时陛下任命查察此案的正是如今已下大狱的刑部尚书高大人以及几年前死于大火的沈自山。”

皇帝一边看一边听拿着血书的双手慢慢颤抖起来脸亦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他用力将纸张揉成一团往地上一扔连喊了几声“逆子！”激动得站起来刚喊出一句：“来人！”就昏倒了过去。

皇帝昏厥不醒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朝堂皇室宗亲的老人们都纷纷进宫侍奉而皇子们也都开始蠢蠢欲动。安王子浩虽然心急如焚却因为祖宗家法的缘故不能进宫只能呆在自己的府邸中静候圣谕，而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如同苏祈便如同及时雨一般来拜见他了。当初议政的老王爷们把朝臣们请求立安王子浩为储君的意思上达天听的时候皇帝说自己已经秘密写好传位遗诏就放在养居殿牌匾之后，那时他们之间的对话“恰巧“让进来奉茶的苏祈听了去。子浩听完苏祈说的这番话不禁眼前一亮问：“那你知道那封遗诏里写的是谁继位吗？”苏祈粲然一笑：“不管遗诏里原来写的是谁只要出现在众臣面前的遗诏里写的是殿下您不就好了吗？”安王恍然大悟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可真是一个迷人的小妖精啊！”说罢一把拉过苏祈抱起她往寝殿内走去。

......

皇帝自那天昏厥之后一直昏迷不醒太医们直说是急火攻心却束手无策而朝中那一群饱读圣贤书的重臣已经为了各自的前途惶惶不可终日纷纷站队根本无人关心皇帝生死。此时真正关心日薄西山的皇帝的人就只有身处深宫的那个不完人——苏公公，他对皇帝的病情突然加重感到怀疑对御医们的众口一词更加感到不安。他竭力地想要唤醒沉睡的陛下，他忠诚地希望他唯一的主子可以继续威严地号令天下。因为苏公公不相信宫中的御医所以他偷偷地派人到宫外请了一个郎中想要给皇帝看病，可是他没有料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有人报告了苏祈。冬月初九苏公公终于在民间找到了一个郎中他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就顺利带着郎中通过了九重宫阙进入皇帝的寝殿并且顺利地给皇帝把了脉。然而当他们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却迎面碰见急冲冲赶来的议政八位老王爷和御医。他们一开始并没有理会苏公公而是直接让御医去看陛下的龙体没想到御医刚给陛下把脉便惊慌失措地跪地大喊道：“皇上驾崩了！”随着他的这一声哭喊整个养居殿的人顿时跪了一地皆恸哭不止而那个民间郎中吓得瑟瑟发抖冷汗直冒，只有苏公公面如死灰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中计了，我中计了。”大家哭了一会之后皇帝的弟弟宁王忽然站起身来大声呵斥苏公公道：“大胆苏展，你竟敢谋害陛下！？”而后他向禁军发号施令：“当即把这两个逆贼给我拿下！”

禁军应诺之间苏公公和郎中就被拎在了手中，而后他们被投入大狱接受轮番严刑拷打。另一边安王子浩早已领受先皇秘密立下的“遗诏”继位成为新一代君主。

“你只要承认是颖王殿下指使你谋害先皇的，陛下便会允诺饶你不死并保你富贵如何？”负责审讯苏公公的刑部小吏终于在又一次退堂之后悄悄对苏公公说出了这番话。

“陛下？！”苏公公震惊之余下意识地重复道：“难道新皇登基了？”不过他略一思索马上冷笑起来：“想来也对，这个人费尽心机毒死先皇可不就是为了早日登基嘛！”

“苏公公是聪明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怎能乱说。”

“当今陛下是谁？”苏公公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在得知是安王坐上了龙椅之后他似乎有点吃惊又仿佛有点意料之内的平静喃喃自语道：“原来是他，果然是他！”

“怎么样，苏公公考虑得如何？”

“他害死了自己的父亲难道还要对兄弟手足赶尽杀绝吗？”苏公公突然怒目圆瞪大声地责问面前的这个当今皇帝的走狗，他的眼神里射出愤怒的火苗让别人看了心里直发憷。

“我苏展虽非完整人却也绝不与你们这些宵小之辈为伍！”苏公公虽然声音微弱却字字千钧掷地有声。当然，说完这句话后他又遭受了另一番惨绝人寰的酷刑。苏公公昏厥过去后又被扔回牢中待明天醒来接受再一轮的逼供、诱供。至于那个郎中为了保命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供认自己是受苏公公指使的。

“苏公公！”

“苏公公快醒醒！”

苏公公半梦半醒之间恍惚听到有把女声在急切地呼唤自己，他用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朦朦胧胧之中映入眼帘的是苏祈关怀急切的脸庞和仆云。苏公公不知道苏祈早已是子浩的人所以在此时看到她自然地就多了几分感激。他艰难地用力支撑着坐起来问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苏祈看着苏公公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不禁悲伤得抽泣起来。苏公公显得很无奈安慰他：“快回去吧，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苏祈忽而来了精神收起眼泪说道：“苏公公，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别说傻话了，快回去吧。”

“不，您听我说。我已经打点好了今晚三更便会有人来接应您出去。”

“你说的真的？”重新看到的希望以及重新燃起的求生的欲望让苏公公选择相信苏祈的话。

“出去以后就去找您想找的人吧。”苏祈所说的这个“人”指的是子洛和绮梅。

苏公公在苏祈和仆云的帮助下最终顺利地逃离了重兵把守的天牢，临走之前苏祈塞给他一个小包裹。苏公公后来才知道这个包裹里除了必须的盘缠和干粮之外还有一封苏祈写的信和先帝写的真正的要传位给颖王的遗诏。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可以死里逃生就是新皇和苏祈的主意，他也不知道苏祈给他的那道真正的遗诏是苏祈用来威胁皇帝的一个手段，他更不知道自己这一去会让先皇的儿子再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