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动漫同人小说 > 京剧猫:刀枪火海
本书标签: 动漫同人  京剧猫  剧情向 

第二十二折 终曲!做宗的魔物

京剧猫:刀枪火海

“吾深念之。”

简短的几个字,印在风无忌面前的纸信上,如此显眼。

风无忌没有言语,他只是望着浸透纸张的黑字,思考着写信猫的深意。可他却看不透、摸不着,那遒劲有力的正楷字里,虽然排列如一,但给猫的感觉却是如此的杂乱无章,线条如射般相互缠绕,也缠绕了他的心思。

风无忌本想回信,但举着毛笔的爪却颤颤巍巍,没有任何下笔的欲望。

他该说些什么?

不知道,也不愿知道。

斑驳的光影悬挂在指尖,贴附在纸间。

————————

“吼!”

黎明时分,一声震天地的吼声像晓鸡似的叫醒还在睡梦中的犯猫们。所有犯猫陆陆续续睁开朦胧的双眼,拉起衣服,推推搡搡地去集合。路上不断的有猫抱怨道:

“这又是哪来的响声啊?能不能消停消停!”

拐过一处积水的岔道,众猫便从阴暗潮湿的牢房走向一处光明的宽敞地。广场上,狱卒们早已等候多时,虽然也和犯猫们一样顶着困意,但还是叫嚷着催促着众犯猫加快脚步。

“吼!”

又是一声怒吼,从重牢里传来。那吼声如同穿破声波的雁翎箭,直接射中所有犯猫的心,引得一阵痉挛。几只胆大的犯猫随后和着几声谩骂,诅咒这吼声吵醒了他们。

武崧眉头紧皱,脸色阴暗。

这吼声实际上已经持续好几天了,如同报时的钟 ,定时播放,从不缺席。

刚开始,众犯猫只是把他当做一新奇的事物,各种讽刺和脏话在狱内传开,谣言四起,众说纷纭,但都是饭后消遣之语。

可,每当星罗班听到这些时,心里总会一阵难受。他们故意避开那些猫群,只是不想听见这些话题;他们各自都保持着孤僻的姿态,只是不想被这些流言蜚语扰乱心智、恍了猫志。他们甚至还和其他猫起过肢体冲突。

除了星罗班,所有犯猫都不会知道的。

“白糖……”小青几乎哭出声来。

是啊,朝夕思念的伙伴,他们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又怎么可能去容忍他猫去污蔑他们的伙伴?那撕裂心肺的吼声,又怎不引起武崧他们内心的焦灼和恐惧?

“丸子到底……怎么了……”这天晚上,武崧几近崩溃地狠狠拊胸捶地,抽噎声在牢房里如此响亮。

大飞和小青都没有言语,低着头,像犯错了的孩子。只有海漂还能缓过来,安慰着武崧愤慨的情绪。

自从白糖的吼声响起的那个早上开始,星罗班先是放下提心吊胆的心——毕竟,丸子的安危已经确定了,幸好没事。

既然猫没事,那就商量一下如何救出白糖。

说实话,星罗班心里也没谱。首先,重牢里的情况虚实未知,这对他们的行动会有很大的限制;其次,从前几天狱卒的巡查情况来看,巡守力量加大,每次交接班都很严密,难以躲避狱卒们的视野;再者,永殷像是特意让所有犯猫远离重牢,这几天的务工都被赶去很远的偏僻角落里;最后,星罗班……似乎被特意监视了,因为无论他们在哪,总会有一两个狱卒在身边死死盯着他们。

所以,难啊!

“无论有多难,我们都必须试一试!”武崧眼神坚毅,攥紧拳头,英雄胆在耳边呼呼作响。

“必须的,白糖老弟在咚锵镇时都没有放弃,我们,又怎么可以停在这里?”大飞望着武崧和小青,深邃的目光里装满了可期待的未来。

“虽然……丸子老是惹祸,但……还是我们的师弟啊!”小青语气虽是嗔怪,但无不饱含深切担忧之情。

海漂的爪语也坚定起来:“正是白糖让我加入的星罗班,我……会出自己的一份力的!”

画面突转。

“所以,你们,要救出那只魔物?”永殷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脚下的武崧,神色傲慢,微抿的嘴角轻轻勾起,拨动的胡须都逗引出嘲讽之色。

他俯身,贴着武崧的耳朵,轻轻说道:“唉,不知天高地厚啊,他早就是魔物了,是不可能变回来的啦……”

永殷的语气阴阳怪气,惹得武崧愤怒涌上头。他紧紧咬着牙关,瞳孔里闪出腾跃的火焰,怒目而视。

永殷似乎有所察觉,他笑笑,脚下忽的发力,踩得武崧背骨咯咯作响,一股撕裂痛瞬间遍及武崧全身、

“啊!”武崧痛得大叫。

永殷起身,像看猎物似的看着武崧,而他,就是猎猫!

武崧艰难地抬起头,眼皮昏沉,困意席卷脑袋。抬头一望,四周遍布着严阵以待的狱卒们,韵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黑夜,宛若盛大的宴会。重牢的侧墙塌陷下一个大洞,混沌弥漫,撕扯着猫的神经。砾石飞溅,金光闪烁,倒塌的树木下藏着零星的混沌,正挣扎着爬出来。众狱卒将重牢严密包围,燥热的空气里尽是鲜血的蛊惑味。火把高举,那火光下正安然睡着一只黑猫——不,是一魔物!混沌早已侵染了他的身心,琥珀色的瞳孔里白暗交织,随后慢慢合上,合上……

“魔物可以被净化?”永殷大笑。他踢了踢脚下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武崧,狠狠地拽起他的头,贴近,问到:“那小猫还是你的伙伴?”

武崧没有回答。

“你既然那么执着于净化魔物,那么,就让你净化一次吧……”永殷慢悠悠的腔调里藏满了阴险。他大步走到远处大飞面前,轻松拎起,直接甩到那魔物面前!

大飞重重摔在地上。因为戴着枷锁的缘故,只能侧着身来缓解疼痛。大飞吃力地睁开眼,望着眼前变为魔物的犯猫,竟没有丝毫躲避的意识,只是呆呆地望着,只是呆呆地看着。

外面,高耸的城墙像是哪只猫的脸被狠狠划了一道,豁开的大口处遍尽创痕,被混沌沾染的血迹凝结成黑色,踏向远处的户巷里,没了踪迹。

永殷的脸在耀眼的火光下闪烁着。望着城墙当的大洞,他突然莫名的冷静。

“白糖……”这是武崧醒着时最后一声呼喊。

而这一切,都要从昨晚开始说起。

白糖好戏开锣!

白糖【第二十二折】终曲!做宗的魔物

点燃的烛灯灭了,消散在黑暗里的烟雾里还残留着微微的熏香。四处的监牢里陆续传来酣睡的美梦声,唯独星罗班却微微张开双眼,紧张地望着外面的灯光渐渐消失。大飞的瞳孔闪烁着,他轻轻一瞥,运起听声辩位,确认耳边没有猫声后拍拍正观察着老猫的武崧。小青感觉到了动静,轻轻地从遮遮掩掩的草席下挑出一枚草茎,那草茎虽然已经枯黄,但还是坚硬如石,正好可以作为撬锁的利器。

武崧像大飞投去赞许的目光,大飞则在暗光下挠挠头,憨厚一笑。这撬锁的手艺,可是他从咚锵镇铁匠那里学来的。

小青把这“钥匙”递给武崧。武崧好像还在思索什么,猛然一惊,眼珠快速地转动,焦躁中点点汗便顺着流出。大飞注意到了武崧的不安,微微扭头,轻声问道:“武崧,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有些不安……”武崧别扭地扭过身,躲避了大飞的眼神。但大飞明显的感觉到武崧肢体剧烈的颤抖,那武崧紧张颤抖的腿擦着地上的草席微微作响。

老猫舒服地翻个身,哼哼唧唧地骂着什么。眼前,白光已翻转至窗口不及之处。武崧像是压下什么,紧握拳头,发出行动的信号:拯救白糖!

白糖无数次的吼声牵扯着星罗班的心。那撕碎的声音传来,就像给星罗班当头一棒!而这几天,武崧他们明显的可以听出,这吼声逐渐虚弱,有气无力,更告诉武崧他们:时间不多了!

于是,星罗班商议吼决定,今晚行动!

昨天晚上,星罗班正一众悄悄商议这越狱一事。

武崧:“首先,可以确定,丸子被关押的位置就在重牢里,到时候我们闯进去后,大飞你用听声辩位确定白糖的位置,我和小青断后,海漂负责寻找出口。”

大飞(点点头):“武崧,俺觉得,海漂妹妹可以不参加……”

海漂(奋力地打着爪语,有些不甘):“我……我虽然体术不好,但我也可以为大家做些事!”

小青(无奈地摇摇头):“算了吧,大飞,海漂一旦下定决心,就很难改变,要不还是让她参加吧。”

武崧(点头):“嗯,我们出去后,不要恋战,只要能试着净化白糖就行,这是我们的首要任务!”

大飞和小青:“一定会的!”

武崧(眼神黯淡下来):“还真不好说……”

小青(充满疑惑):“武崧,你怎么会这么说?这不是你啊!”

武崧(摇摇头,隐瞒事实):“因为……事实上,在夺明城被混沌侵蚀的那天晚上,我……我看见一只京剧猫,用韵力攻击一只魔化猫后……”

大飞(充满惊讶):“那魔化猫没有被净化,而是直接消失了?”

武崧无声。

众猫无声。

许久后。

武崧(语气疲惫):“其实,原先……我想的是想办法净化丸子,但……现在看,有些不太可能……”

小青(拍拍武崧):“没事的,武崧,白糖一定会回来的!”

海漂(爪语):“嗯!”

大飞(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武崧,今天上午时候,那杨老和你聊了这么长时间,感觉你心情不太好,他给你说了什么?”

武崧(眼神躲避):“没……没什么,就只是关心一下我们最近还适应牢狱生活嘛……”

小青(挪挪身子):“没事的大家,我们要相信自己!毕竟,丸子的口头禅嘛……”

只要有信念,就一定会成功!

今晚的成功与否,在此一举! 

    像是早就排练过无数次,小青撩起水袖并裹住草茎藏掖在袖里。大飞缓缓起身端坐,在万籁中运起听声辩位,唱宗的韵光投射到小青身后的墙上,淡了月光。武崧慢步踩着踏着散落在地上的白雪,从笼内伸出爪,瞄准锈迹斑斑的木锁。

在寂静中,响着窸窸窣窣的回声。夜半的钟声在牢里逡巡,肃杀的冷气吹灭最后一盏灯。黑暗中,只有三只猫的黑影波动,拉长的身影尽头,是滴滴落下的水,一闪而过,却更添几分凄凉感。

随着一声轻微的叩动,锁被武崧缓缓取下。还没来得及推开门,大飞却突然报警:“武崧!有猫靠近!”

估计快接近了,武崧只能尽自己最快的速度慌乱地锁上木锁,颤抖的爪上冷汗如雨,捏着草茎的爪由于三番五次的颤抖导致没有及时将钥匙插入锁孔!小青急忙上前帮忙,可武崧过度的紧张却导致一次次的失败。钥匙折射的微光点亮前方的角落,一白色光的圆孔直接照出一猫的脸!

      那巡逻的猫提着灯,落红的纸灯散发出的弱光下,他看清了武崧一行猫——这是越狱!

“嘭!”

没有机会了!武崧夺门而出,几步踏至那狱卒眼前!身后溅起的积水中映照出狱卒惊恐的面容!在武崧的拳头冲破水汽几至鼻尖时,狱卒忽然一静,甚至有些得意——普通猫怎么打得过京剧猫?

预料之外,武崧的额心的花纹瞬变为赤红的打宗韵纹,狱卒的韵纹相比之下就黯淡了许多!狱卒还未来得及张口报信,便软趴趴的被武崧接住,轻放在地上,防止引起更多的躁动。

小青、大飞和海漂惊险地跟过来。众猫对视,出了口长气。大飞心中提着的石头落下后,放低声音说道:“武崧,你这也太冒险了!俺们可只有这一次机会!”

武崧也是从惊险中缓过来,擦擦头上的冷汗,摆摆爪:“我这也是没办法啊……”说罢,便翻着狱卒身上的物品,取下别在腰间铃铃作响的钥匙链。

仔细地观察四周,没有猫被惊醒,只有安然的鼾声此起彼伏。众猫循着起白昼里的记忆,摸索着前进。

  湿冷的气息中,压抑着猫的愤怒。蜿蜒而行的水流,在昏昏暗暗的寂静里就尤为晃眼。凄神寒骨,清冷入心。星罗班虽然没有言语,但都能感受到这夜间牢里的冰冷。没有点灯,只有铺撒的月光指引着前进的路。

转过几道弯,眼前便是无尽的长廊,似乎吞噬了猫的黑暗像在召唤他们。小青回头,身后,走过的路上在此时竟然有些明亮!蹑着爪脚,渡过地面清冷的河流,无声的黑暗中,便是一片豁然开朗。整个走廊便被突然打开,像四周伸展,庄严的宣告着他们的到来。森严的牢门排列一侧,而中央明显的是主门。主门两侧的烛灯的火苗快要被掐断,星罗班的呼气便能传来引起一阵波动。大飞运起听声辩位,探查此处的虚实,结果也让猫安心——没有猫在把守!

摸索着墙壁,武崧的爪上沾满了青和黄,水珠在指尖汇聚,附着在肉垫之下侧。海漂尤其害怕,她时刻紧贴小青,这么些天她的身体早已骨瘦如柴,却还是想着以宫主的性命安全为重。

 大飞轻声问,声音却在牢里起了回声:“唉,武崧,这个门要走哪个?”

     武崧并未急着回答,不留缝隙地探查过这四周后再下结论:“应该……是走这主门吧……” 

     “也只能这个了,其他的门都被锁死了。”小青拎起门上虚挂的锁,发出微弱的碰撞声。

    推开门,星罗班屏气凝神,观望着前方的路,又走过一段漫长的路。

      忽然,这沉寂被打破!大飞一脚踩上了不知什么东西,破碎声被放大数百倍,在空荡的牢里哀转久绝。武崧惊恐,连忙示意各猫注意隐藏。大飞一愣,惊慌地贴着侧面的土墙,竟生生擦掉数块粉尘!竖起耳朵,屏着气,在暗幕之下,众猫停息片刻。确认没有什么猫被惊醒后,连连舒出心口的紧张。小青只是望望大飞,并无指责,却让这小插曲的开端者感到深深的自责。

  接着,大飞在听声辩位中,探查到前方明显的有着呜呜吹起的风声!植物碰撞的婆娑声在耳边旋绕。大飞褪去韵纹,在黑暗中立马告诉众猫。众猫便加快步伐,摸索着走向深处的无底黑暗。

      路上的积水渐少,重归大地的熟悉感让所有猫感到丝丝温暖。小青在阴冷的空气里有些发抖,略微青色的嘴角在不经意间缓缓张开,忽然飞出一个喷嚏!

众猫如临大敌!在不着边际的黑暗里擦着水汽趴下一只只猫,沉闷的撞击声不知被谁压住,只有瞳孔微弱的光可以见证他们的存在。还是静候片刻,不见什么动静,众猫轻手轻脚爬起,沾染了泥泞的衣服竟滴下数滴水!稍微缓和后,众猫交换眼神,小青被披上一破布,继续前进。

经过了几番折腾和曲折,众猫终于摸索到了正门处。远处仅有两只打着瞌睡的猫倚着墙,爪边散着黯然失色的红缨枪。无声,武崧和大飞放倒两只猫后摸出钥匙,虽然紧张,却又被兴奋和期待包围。

“终于……要离开了吗?”武崧回忆起这些天的种种不堪和辛酸,爪上便加快了速度。

“终于……离开了!”小青心底不自主地呐喊。告别了肮脏,告别了苦力,告别了凄寒,告别了欺辱!

“白糖,我们来了!坚持住!”大飞更多的想到白糖。他们的师弟,还好吗?

海漂也嘴角上扬,更显疲倦。她,瘦弱的身躯扛起了肩比高山的劳活,却无法开口诉说心中的痛楚。也许,是时候了!

 再见!不送!

      武崧将木轴型的钥匙旋入长栓之中,轻微的抖动后,只有清脆的撞击声。门悄然开出一条缝,挂着的锁也摇摇欲坠。但……

      意料之外,这锁的纹路突然亮起一片红!韵力顺着精雕细刻的齿缝迅速地传送至头部,一点光点飘出后,猛地迸发强大的韵力场,震飞了众猫!众猫轰然落地,远处的两只守猫也应时醒来。腰间的韵盘被韵波吹散了水渍,那两只猫惊觉有猫脱狱!

大飞的耳边的吵闹声愈发响亮,因为——守卫们被惊醒了!那开门的钥匙是个机关,激活了监狱韵力的警报!

“这……糟了!”星罗班大惊失色。惊醒了守卫们,这脱狱……难了啊……

众猫愣神中,武崧瞬间反应过来,箭一般飞向两守猫,两拳击飞!门被撞开,叮叮的作响声中荡起一阵尘土。武崧大吼:“快跑!”

众猫飞速地踏着地面,和纷纷而至的守卫的脚步声怡然和起奏乐!冲出黑暗大门,武崧的声音在呼啸的风中有些微弱:“大飞,小青,海漂,你们去救白糖,我来殿后!”

旁边,已经渐渐亮起了红的白的光芒,气势汹汹,聚拢而来!不容考虑,大飞带着小青和海漂冲向远方的重牢,武崧护在身后!

“咻!”灼热的火焰擦着武崧的脸颊掠过!士卒们亮起各式的打宗韵纹,扑面而来!

一道道火光点亮了夜空。“轰!”荡起尘土,武崧眯着眼反击。忽然飞跃,两赤月斩恰好夹住武崧,擦身而过!

众猫亮出韵纹。划破夜色的火光分散开来,卷曲着奔向大飞!“千斤顶!”地面隆起,石头与火焰的碰撞和灼烧加剧,瞬间迸发出强大的冲击波!大飞趔趄地迈着步子,拉起跌倒在地的海漂,冲向远边。

小青凤卷万边的水柱从烟雾中飞出!四散!对击!武崧使出“火判”,在卷起沙暴的水流中漂浮而上,直逼守卫们!可一道白光亮后,这招式便被击散,随之跟上的是守卫们的愤怒的韵力!

“轰!”

武崧和小青艰难地躲过无数道斩断空气的韵力。忽的又趴在地上,武崧掌击地面,韵力在地面上流动、蜿蜒,瞬间爆炸,升起一团浓烈的烟雾!浓雾卷沙来,天地霎时昏暗!大飞掩起眼睛,再次使出“千斤顶”,在赤茫的空地上向外如天崩地裂般扩散!星罗班趁着空隙,急忙赶路。

好景不长。守卫的猫们的顽强超出了星罗班的预料。前路地面陡然升起火墙!火焰像一只只来自地狱的眼射来!擦身,武崧只一回头,海漂就被命中了!

可没有反应时间。小青左脚扎稳,水袖在韵力的滋养下延伸,延伸!团团水流像道道飞刀劈向火墙!瞬时,蒸腾的水汽灼得武崧和大飞寸步难行!

没完!凌空一击,一火柱从小青头顶飞来,竖直而下,顷刻间便逼及天灵!小青慌了神,水袖凌空挥舞,水拐弯接下这一突击,却不防侧面的一道火光,在赤明的瞳孔中格外明亮,艳火的色彩被放大,击中小青!

“小青!”武崧绝望地大吼。

狱卒们的韵力逼近,这烟雾撑不了多久!武崧找到大飞:“大飞!带海漂走,我带着小青!”

狱卒们的韵力斩毫无征兆地闪现在眼前,武崧按下大飞,却被这韵力擦出一道血红的伤口!大飞没有注意到,运起“千斤顶” ,再次制造数道高墙来拖延。而武崧不管疼痛,在挥洒的鲜血里,背起没有了生气的海漂,和大飞冲出迷雾!

     瞬间开朗,眼前便是重牢,没有亮灯,没有光明。武崧抹抹血迹,发现大飞也是一身的伤。凌乱中,小青咳嗽几声,勉强的站住脚步。大飞关切地问道:“小青你……没事吧?”

     还没来得及回答,几道火光闪出。众猫俯身,斜飞,侧身,一一躲过。武崧大口的喘着气往前跑,而身后的迷雾中早该出来的猫影却迟迟不现。

     众猫的状态都不太好。满身的血迹和灰土中,武崧还喘着粗气。小青的脸色苍白,被大飞扶住。

      现在,整个监狱像是一场烟火盛宴的收尾。腾起的烟雾中火光不时的闪现,照亮了寂寞的月空,淡了黑暗。众猫正在挣扎着前进时,身后,首先现身的士卒高呼:“这边!他们去重牢了!”

警报再次拉响。武崧的“火判”已经飞向渐渐消散的浓雾,却被抵消!而数不尽的韵力斩,早已蓄势待发,一声静默后,瞄准,发射!

这打宗的火如奔腾的千军万马,嘶吼着高昂的战歌,众猫的瞳孔随着空气霎时皱缩!这火焰如千千万万支飞箭,张弓拉射,直逼性命!飞速接近,众猫运起自己几乎所有的韵力来抵抗。小青被突然升温的环境灼伤到,而那铺天盖地的韵力,却早已飞来!

碰撞!众猫咬着牙,支起韵力保护。颤抖的爪,脚下的地面被冲击压陷!绿色的唱宗韵纹,赤色的打宗韵纹,蓝色的身宗韵纹,光芒不及这韵力斩的合力一击,好像消失在了空气中!

“嘣!”

缓缓,缓缓,雾起,雾散。在众士卒热切的注视下,重牢前,陆地上,慢慢地露出几道猫影。本应该倒下不起的他们,却依然坚挺着!

事实上,星罗班的状况不容乐观。狱卒们的全力一击耗尽了他们的韵力来抵御。

小青已经羸弱的倚在大飞身上,武崧和大飞也只是咬着牙逞强,衣服尽碎,灰尘满满。众狱卒见状,却像是被吓到般,怔在原地,没有一只猫敢上前一步,只是瞪大眼睛,静静地观望。

武崧大气不敢出。没有哨棒,只能勉强的用临时聚合的韵力光球充当“火判”,显然威力不及之前。同时过度的韵力消耗让他身体痛苦地挣扎着,只能凭着坚定的意志,不让全身彻骨的战栗显露出来。

但……那群狱卒还没有上前,震惊的神色中,更是……惶恐!他们似乎在感慨:这群小猫不仅是京剧猫,而且韵力竟然如此浑厚!

大飞很是担心他们会冲过来,没有韵力的星罗班绝对只能任猫割宰!可他们……为何定住了?

空旷的场地上,奇特的氛围弥漫着。对峙着,没有一方敢轻举妄动。星罗班甚至有些摸不着头脑——对面的狱卒们猫多力大士气盛,却……被吓到了?

武崧在背后对着大飞打起爪势,两猫分别背着小青和海漂,悄悄地迈步往后。那群狱卒一定察觉到了,可却没有一只猫敢上前!拿着火红的红缨枪,韵纹还亮着,却被阻隔了这么几十尺远。

‍ 武崧退至重牢的大门。重牢的锁被韵力层层封印,他们也没有什么剩余的韵力了。突然,那在边的士卒中响起一声高呼:“他们要劫走重牢的囚犯!”哗然的狱卒瞬间醒来,打破这宁静,扑面而来!

“怎么又都来了?!”武崧慌神。而在他黯淡的瞳孔中,只有满目的夺命的韵力斩!武崧和大飞吃力地闪躲着。在重新升起的烟雾里,重牢的门被狱卒的韵力击破,坍塌!裂解!

武崧骂骂咧咧地飞速跑着,和大飞默契的冲进重牢里。身后,便是千军万马杀来!浩浩荡荡,锐气染月!

武崧他们没有来过重牢,只是在外围观察过。黑暗中,大飞亮起韵纹照亮漆黑的前路。这里面比他们的牢狱更加黑暗!一步一步跑去,都有及脚高的污水溅起。牢里响起追兵的吼骂,大飞和武崧的脚步加快,但身体却……吃不消!大飞一个晃身,跪倒在地!痛苦的神情在没落的韵光中被遮掩,而韵纹的光也被掐断。武崧眉头一皱:“大飞的身体也撑不住了,可,我们连丸子还没见到,更别说带出去了!”

大飞疲倦的身躯倒下,内心也渐渐沉入谷底:“这……追兵将至,小青和海漂也不省猫事,白糖……俺能不能撑到那时?”

两猫的眼神中闪烁着绝望。这是次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韵力殆尽,体力殒消,他们,还有什么翻盘的资本?

时间只是一瞬,却仿佛隔了几个时辰。被放慢了的韵力、缓缓追进的追兵、渐渐挥下的赤色长枪……一切的一切,在大飞眼里,犹如慢镜头般播放着。

耳朵里的噪音突然消失,作为唱宗的他突然有些不适应这难得的寂静。

好痛……

放弃吧,没用的……

可,这是唯一的机会啊!仅此一次,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必须救出白糖,必须清除了混沌才行啊!魔化的白糖,怎么可能在京剧猫的地界存活?

武崧……白糖,靠你了!

切换回现实,士卒们狮虎咆哮的韵力压来!大飞宛然一笑,他只是看向武崧,只是看着,只是看着……

火韵力的迫近,让大飞的头发有些红润。

“千斤顶!”

   石与火的碰撞,呼啸的怒气在牢狱里久久不散……轰然爆炸!震飞了武崧和小青,海漂也狠狠被甩了出来。武崧的双眸里,再也看不见绿色的韵力了,再也看不见那温顺憨厚的背影了!那迷雾里,可能,正静静地睡着一只猫吧……  

     “大飞!!!”武崧的最后防线被击破,而身旁的小青瘫在地上,毫不知觉这一切。

“大飞……大飞!”武崧的眼睛里爆满了血丝!压抑了已久的愤怒冲塌了理智,发尽上指冠!

一切归于平静。漆黑的魅影掠过,武崧眼前渐渐亮起了各式的韵纹,逼近!

沉寂中,大飞和海漂宛如凋零的蕾花,倚瘫在一侧墙壁上,被围来的士卒压没,不过幸好,还有着意识!

“大飞……”武崧含着泪花,终于拾回一点信心。

“只要有信念,就一定会成功!”白糖说过,喊过,也做到过。

既然都走到这了,那么,拼了!

“那死猫崽在那边!快!”永殷怒火中烧,声音中嘶哑着极端的愤怒!

咻!擦过!武崧艰险地躲过呼啸而来的韵斩,颠簸的小青脸色更青了。脚下一刹!擦过地面累积的尘土,旋起一阵韵力,蓄力反击,万卒齐发!

在放大的火光中,武崧的脸颊擦满了血痕,但愈发坚毅的瞳孔中,打宗的血性在燃烧!

趁着空隙,武崧背起羸弱的小青,步步铿锵有力,走向深渊。

————————

   “这……是……丸子?”

武崧石化在地。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第一次近距离见到魔化的白糖,他还是被震慑到了——不是震慑,是畏惧!是来自心底无穷的畏惧!

    “丸……子……”

白糖,或者称为,魔物,也在凝视着眼前的陌生猫。混沌像蛇缠绕重叠,白糖被韵力附着的粗壮铁链紧紧锁住,打宗的韵力汇成一道道屏障,死死束缚着他肢体的活动。白糖双眸通红,仿佛要吞噬武崧。千疮百孔的身体,是道道入骨的鞭痕!伤痕累累的毛发,沾满了乌黑的血!

“丸子……”

武崧心如刀割。他心心念念的伙伴,竟遭受如此不堪忍受的折磨!他在战栗,他在低吼,他忽然痛恨那些京剧猫!

白糖缓缓地移着嘴角,忽然一声震天地的吼声,控告着他的委屈和痛楚。他死死地盯着一动不动的武崧,目光如刀,仅咫尺之遥,杀意在浑浊的湿气里深入武崧骨髓!

“丸子……”武崧不忍直视。

“吼……”低沉的吟吼从白糖的喉咙里飞出。他猛地挣扎,挣脱这束缚他自由的枷锁!但韵力附着的监囚印仅闪烁着微弱的光点,白糖便如溺水的幼崽般痛苦不堪。

“丸子,撑住!”武崧腾出爪,强劲的韵光在掌间弹出。

日日夜夜,我,终于来救你了!

武崧想起杨老的话,爪猛地皱缩。他,犹豫了。

“到时候,我们首先合力清除白糖的混沌。”他想起刚才和大飞他们的谋划。

“万一,我们……净化不了呢?”武崧开始质问自己。

“那我们,就……我们一定可以的,不用想这些了!”武崧咽了口水,打断自己纷杂的思路。

那,来吧,丸子!

武崧狠下心,韵火燃起,丝丝的温暖流过混沌,贴近白糖。

说时迟那时快,武崧一个惊觉,背后便笔直飞来一红缨枪,擦着头皮飞过!

身后,大帮的狱卒围得水泄不通,武崧被包围圈压得渐渐贴近关押白糖的监牢。武崧顿感不妙,扶着小青的爪也慢慢抓紧。

“你这小猫崽!不仅伤害士卒,还妄想救出这魔物!你还是京剧猫吗?”永殷徐徐从猫群中走出,威武的披风下,刀刃赫赫闪亮!

武崧并没有回答。他知道,情况愈发糟糕,更难以控制了。他瞥瞥身后的白糖。白糖不知是在看戏,还是在愤懑,抑或是嘲笑?

“啊?哑巴了?包庇一个魔物,真给打宗的京剧猫丢脸!”永殷狠狠骂道。

“明明自己净化不了魔物,就要灭口!自己的无能,还需别猫来担责?”武崧没忍住,高声质问。

“魔物就是魔物!看你们是小猫,我没有刁难你们。可你们的表现,又谈何为京剧猫的职责?有这一血统,不要也罢!”

“京剧猫是可以净化魔物的!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才是对不起京剧猫的职责!”

在呼啸的风声中,武崧眼球暴突!

“呵,净化魔物?混沌的支配者,从来都是京剧猫的敌猫!”那永殷的胡须,在火把的微光里陡然竖起!身旁狱卒的眼神像在看笑话——京剧猫为什么要包庇魔物?

被魔化的猫就是魔物!为什么要被净化?

“知道为什么这些猫会被魔化?是因为太懦弱!对,太懦弱!一群和垃圾没什么区别的猫,又值得净化吗?”永殷高声吼道,这话竟然引来了后面所有狱卒的赞同。

“垃圾?懦弱?猫猫生来平等,又何谈高低贵贱之分?”武崧震惊,他对于永殷的三观感到震惊!

“你说他们懦弱,他们无能,那请问,是谁给了你判别他猫强大与否的权力?你又如何能判别他猫的实力?”

武崧忽然想到了莫邪。莫邪迷途于力量,欺骗众猫,利用亲猫,虽未归顺于混沌,却和混沌有什么区别!

“你们是打宗的京剧猫。京剧猫的职责是什么?保卫猫土,守护苍生!可你们,却在做这些肮脏的选择游戏,你们,配当京剧猫吗?”武崧愤然质问道。

“你个小猫崽,闭嘴!你又懂得什么?”永殷怒斥。他望了望身后的狱卒们,讥讽地笑了笑,说:“保卫猫土,守护苍生?这是哪个傻子给你灌的心灵鱼汤?多少年前的老东西,还敢提出来?”

“你也知道,如今黯加速扩张自己的实力,混沌弥漫,十二宗形势岌岌可危。而对抗黯的大军、驱散混沌,就必须靠我们京剧猫!”

“铲除一切与混沌有关的东西,便是我们的职责!”

“但这不是你滥杀无辜、肆意消灭被魔化的猫民们的理由!”武崧喊道。

“呵,你又知道什么?为了对付卷土重来的黯,就必须培养建立起强大的京剧猫军队!只有强大的猫民,才能抵抗混沌!”

“你看看,这么些被魔化的贱民,都是弱者罢了。当年黯率领大军进攻打宗,就是这些懦弱的贱民拖了我们京剧猫的后腿!为了保护他们,你知道,我们牺牲了多少京剧猫?而他们呢?能保护我们吗?能给我们什么?”

“如果没有他们,打宗怎么可能会沦陷?十二宗又怎么可能会输?”

“你胡扯!你认为是他们拖了你们的后腿?所有猫民齐心协力对抗黯,分什么主次?”武崧怒吼。

“你才几岁啊,小猫崽?”永殷这一句话一下子就噎住了武崧,“你有没有经历过猫土大战?你对抗过黯的大军吗?自己有那么一点韵力就觉得自己很厉害了是吧?小猫崽,你才经历了多少年啊?”

“当年猫土大战多么惨烈,你知道吗?”

武崧张着口,心灵已然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如此震惊!

“外乡猫就是麻烦啊……”永殷伸出自己的爪,摸摸他的胡须,说:“你知道,夺明塔每年都会开放祸害夺明城,那为什么宗宫却一直没有解决吗?”

“没有……解决?是宗主无能?”武崧望着永殷富含深意的眼神,忽然眼珠放大,惊出一身冷汗!

“每年夺明塔开放的晚上,混沌弥漫,夺明城所有的猫民都会被混沌袭身。”杨老的话在耳边响起。

混沌……厮杀……

“选择出那些强大的猫来……”永殷的话在耳边炸开。

不是宗宫无能为力,而是根本就不打算作为!

或者说,宗宫就没打算解决这个问题!

“是啊,你也应该猜到了。宗主大人正是利用混沌侵染所有猫民的机会,让所有的猫民互相争斗厮杀。只有强大的猫才能活下去啊,这样,不就选出实力强大的猫、淘汰弱小的猫吗?”永殷的神色得意,更像是他想出的这个主意一样。

武崧颤抖的嘴唇里慢慢飘出几个字眼:“你……你们……你们就没有猫性!”

“是你太天真了呀!小猫崽真的只是小猫崽啊!”永殷身后一支分队的狱卒嘲笑道。引得后面的狱卒一阵大笑。

武崧全身发麻。原来,夺明城的法令,竟然如此没有猫性!

“我只说三遍。第二遍,束手就擒,从宽处理。”永殷阴险的笑声刺着武崧的耳膜。

“还有,那只小猫,既然是魔物,那就就放弃吧……”

“他不是魔物!他也是一名京剧猫!他,我……如果我们驱除了白糖的混沌,那不就……”武崧忽然哽咽,硕大的泪珠偷偷滴下。

“小猫,他,已经是一只魔物了。”永殷的声音突然这么像……爷爷的声音啊。

“他,再也不是你的哥哥了……”爷爷叹息。

“傻猫!这小猫再也不可能是你什么所谓的京剧猫!魔物就是魔物,没有什么区别!”永殷说道。他轻视一笑,冰冻的空气瞬间凝固。

“小猫,别忘了啊……你,从来都只是懦弱啊……”

永殷微笑,可微笑里藏满了刀!

“懦弱……”武崧彻底怔住。

他看到了被狱卒踩在脚下的大飞,内心一震。

“武崧,武崧,大飞他……”在大飞失踪的几天里,小青曾无数次的对着他说。武崧装作镇定的样子安慰她,可他自己,也很不安啊……

都是我的问题……

他不敢告诉小青真相,他只能把秘密藏起来,藏在心底……

那个晚上,大飞失踪的晚上。大飞扭身的一下,刚好碰醒了熟睡的武崧。武崧困意袭来,揉揉眼睛,正准备翻身继续睡时,忽然,耳边生风!永殷一掌拍晕大飞后,武崧刚好睁开眼看见了这一幕!

随后,永殷顺势,立马掐住武崧的脖子!

“小猫啊,醒的不是时候啊。哦对,这是你的好伙伴啊……”永殷低声说道,可更像在笑!

武崧死死盯住永殷。

“如果想要救他,”永殷指了指晕了的大飞,说:“就给我闭嘴!明天上午,如果你不是个懦夫,看见那边的城墙没?你顺着那塔楼上去,我会把这小猫还给你的……”

永殷贴近武崧鼻尖,压迫感让武崧不敢动弹。

随后,永殷粗暴拎起大飞,消失在了黑暗里。

而武崧,却没有丝毫的动弹!

他害怕。

没有反抗,没有呼救!

他,不敢……

他,懦弱……

他宁愿相信,永殷会遵守诺言。

这也是他为什么第二天一大早,什么地方都没有找,就直接爬上城楼的原因;这也是他三番五次阻止小青去找永殷对质的原因。

他害怕永殷。

他就是个懦夫!

而事实上,永殷根本没有遵守诺言!他被欺骗了!

如果,他当时反抗,大飞就不会……

而这,都是过去时了。

现在,永殷望着武崧,嘴角一直上扬,如此嚣张!

“懦夫一个!”所有狱卒的眼神像是在说这句话,不,是所有猫在说这句话!

武崧只是沉默。颤抖着,颤抖着。他,好像在畏惧什么。

“众猫听令!拿下这死猫崽!”一声令下,寂静被打破。围着的猫亮出武器和韵纹,突然进攻!

“武崧!武崧!”

是大飞的呼唤!被枷锁锁着,大飞焦切的声波藏满了不甘。而旁边,虚弱的海漂被架着。

武崧还是没有动。他紧缩眉头,沉浸在什么之中。

扶着小青的爪突然松开,小青像掉了线的木偶重重倒下,武崧却没有一丝动颤。

众士卒的刀枪已然笔直眉梢,夺命的韵力回旋,化作一道钩,将要勾走这眼前的逃囚!

“我……”武崧双目黯然,血丝快要飞出眼球!他剧烈的抖动着,抖动着。

“丸子……”武崧在犹豫什么,在无边的大地上徘徊,在无尽的深渊沉睡……

我……我……

“臭屁精!”

“臭屁精!”

————————

有猫说,猫在死亡前的一秒内,时间会放慢,让他再过一天,去回忆自己生前的点点滴滴。

还有猫说,那一刻,世界会突然静止,万物被按下暂停键,只有你的脑海里,不断地播放着无数的回忆,有美好,也有痛苦。

那是步宗。

“你这丸子!”

武崧狠狠地用哨棒追着白糖,白糖伴着鬼脸,咋咋呼呼地来回躲蹿。

那是录宗。

“唉,他可是星罗班最强的大弟子耶……”

武崧内心五味杂陈,他无法反驳,毕竟师父的离去,他……

那是身宗。

“嘿嘿,别担心别担心,以后有哥哥在,不会有事的!”

刚被解除了归初印的他,被白糖嘲讽后第一次没有还爪。

那是手宗。

“你这丸子,无组织,无纪律!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能不能不要再给我们添乱了!”

被金流包裹里的白糖,是武崧最担心的猫。

那是念宗。

“臭屁精!振作起来啊!”

白糖帮他挡下致命的一击,他却在怨恨白糖韵力的突增……

“你,可要想好了!”那是杨老的声音。沉稳的语气,却是深深的质疑。

牢外,万籁寂静。熟睡的猫民们,怎可能知道,这打宗的重牢里,关着一只将要被消灭的魔物呢?又怎会知道,竟然有一只京剧猫在为他而付出生命!

山外有山藏海龙,城外有城孕灵穷。无边落木飒飒雨,月花户间待开放。寂静的打宗城,容不下重牢这一污浊之地。

     “我……我该不该……”

身后,小青好像恢复了意识,枯萎的嘴唇张合不断,细如抽丝的声音飘出:“武崧……白糖他……”

     “该永别了……”永殷闭上双眼,嘴角仅仅一别。 

    “也许,我选择的,可能不合众吧……”                

将去远方,无问是非。我们选择的,怎么可以放弃?

“只要有信念,就一定会成功!”白糖的声音在召唤,在呼唤,在绝望中爆发,在泥泞中飞来!

今夜无眠,因为,我们还有想要拯救的猫啊!

“这,可是你的选择!”老猫的话语在脑海里炸醒武崧。

霎时,武崧额眉的赤色韵纹火化,猛虎苏醒!浑身的韵力汇聚成江,成海,那燃烧着的,是武崧的信念,藏在心底的信念!

丸子,该醒过来了!

被点亮的黑暗中,在几道韵力斩迫近之时,武崧仅一抬眸,便犹如破霭的朝阳,日升东海上,万物生光辉!韵力汇聚,爆发!

众士卒的攻击俱散。在众猫惊恐的眼神中,武崧背后,锁住白糖的枷锁一根根的,嘣断!韵力的光点汇成河,注入到白糖的体内,仿佛春日的万物苏醒,仿佛融化的坚冰,仿佛归来的春燕,仿佛踏雨追寻生机的日光!

温暖的韵力像歌,沁猫心脾。白糖的混沌渐渐消散,渐渐飞去,就连空气也被净化,清新的气息扑鼻而来!

丸子,该醒过来了!武崧未放下过的嘴角,终于笑了。

净化进入尾声,韵力黯淡,白糖周围的混沌被冲散,卷起而上。众士卒只是瞪大了眼,合不拢嘴。

武崧欣慰一笑。他,做到了!

白糖缓缓下降,直至落在地面上,站稳。微微抬起胳膊,那曾经圣洁的双眸要回归了!

缓缓张眼,白糖双目里的,不是温和,是混沌!是从未消散的混沌!

一瞬,混沌升起!白糖右脚一驱,一个箭步飞至武崧身边,综合了做宗韵力和滔天的混沌,一拳,迎面而来!

“轰!”

雾气散去,武崧瘫倚在被砸出深坑的墙壁上,浑身僵硬。白糖发出振聋发聩的嘶吼,那被囚禁的愤怒和仇恨,都随着饕餮般的混沌发泄!

“丸子……我……怎么可能?”武崧痛苦的扭着脸。

白糖,根本就没有被净化!

白糖并没有等着武崧。在众猫仅一刹那的功夫,魔化的白糖闪现般蹿向狱卒身旁,汇聚在掌间的力量,直接轰飞几只猫!随后又只是一瞬,便鬼魅般出现,混沌爆发出无穷的力量!

“众猫,防卫阵型!该死!这小猫简直无可救药!”

永殷似乎也被白糖的力量深深震撼到了,说话也有些结巴。而白糖并未停止杀戮,又是一套紧密的连招,便有几只狱卒躺在了血泊之中!混沌飞速运转,做宗的强化可谓恐怖至极,众士卒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白糖!”小青终于憋出一句呼喊。

她不相信,这是他们熟悉的白糖!恶魔的身躯,收割着无辜的性命!用尽了全身力气,小青大口的喘着气。

白糖微微回头,邪魅一笑后,突然转向,如烈弓般闪现到小青身边,双爪猛地伸出,狠狠地掐住小青细弱的脖子!

白糖的指甲深深地插入小青的肉里,鲜血在他的掌间回旋!他欣赏着小青的挣扎,忘我的沉浸在这快感之中!小青惊恐地望着这个曾经的师弟——星罗班里年龄最小的猫,却爆发出不同于他年龄的恶意!眼前涌上黑暗,呼吸困难。小青像被白糖玩弄于指尖,瘫软的倒在地上,被白糖一脚踢开。

继续!殷热的鲜血飞扬,在重牢里只有一阵黑风吹过,而倒下的猫却越来越多。湿气被混沌驱散,白糖放肆大笑,更显恐怖!

武崧挣扎着站起来。他早已崩溃。“这……就是,魔物吗?”这魔物,却是他最熟悉的猫啊!

“你可要想好了。”他想起了杨老的话。

虽然白糖攻势迅猛,但士卒们也逐渐组织起来,发起反击。战局正在逆转!白糖的一拳被韵力罩挡下,反弹的回力让白糖咆哮:

“吼!”

一个虚晃,白糖冲向一处薄弱的阵型。永殷意识到不好,可仅仅只是眼睛跟上白糖黑暗的身影。那一刻,魔物的本性爆发:

混沌中,腥红的眼角沾满了污泥,白糖贪婪的目光瞄准那猫的胳膊,狠狠地咬下!

血肉模糊!白糖满足的舔了舔嘴,兴奋地看着猎物打滚着、号叫着。他露出尖牙利齿,锋锐的牙尖,滴下滴滴鲜血!

“白糖!”

在众猫推推搡搡中,星罗班完完整整、什么也不落的看清了这一切!白糖干的!

这时,一只士卒的枪忽然从侧旁闪出,划过白糖的单臂,一道深深的伤痕出现!混沌嘶嘶的冒出。

白糖被激怒,又一次用吼声宣泄滔天的仇恨!声音浑浊压抑,震撼猫心!

士卒们开始反击!领头的猫架起长枪,从遮掩的韵力罩中伸出,几枪直刺而来!后排的猫运起韵力,像白糖发起韵力斩,破除混沌的笼罩!白糖寡不敌众,被打的节节败退,混沌中的韵力也有些淡了。

武崧还是在原地。

     士卒们乘胜追击!火红的韵力飞来,压制白糖的行动,而红缨枪被韵力覆盖,像点燃的火炬,突破混沌的重围,毫不留情地扎来!

       “吼!”

白糖连中数枪。本就伤痕累累的身躯更添光彩。从刚开始的猛烈进攻,到现在的踉跄防卫,虽然仅是一摸会,但在武崧眼里,却格外漫长!

“别打了!别打了!”小青再也忍不住了。

白糖的伤越来越多,终于一个勉强的闪身后摔倒在地。

“别打了!”没有猫理会小青的哭诉。白糖杀了这么多猫,怎么可能被宽恕呢?

武崧想起了杨老的话,他,突然有些后悔。“我以为……我可以……”眼泪涌出,他现在无能为力……

“消失吧,魔物!”最后一击,一长枪刺向白糖的心门,毫不犹豫!

白糖想站起,却被剧痛劝退。他,动弹不了了!

那红缨枪像镰刀撕破混沌,撕破空气,只是一道白光划过眼际!

目标明确,魔物再见!

武崧没有动颤。

窗外,空气湿热,好像要……下雨?

这个上午,武崧和杨老谈话。

“武崧小友,你竟然想去救那个魔物!你疯了吗?”杨老愤怒地质问他。

武崧惊讶地发现杨老竟然知道他们要去救白糖。但事已至此,只能坦白了。

“前辈!白糖他不是魔物,他是我们的伙伴!只要可以净化,他就不是魔物了!”武崧愤然地回道。

“净化?你们的韵力,根本净化不了一只被混沌侵蚀的猫!做什么黄粱美梦呢!”

“前辈!就算净化不了,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要好的伙伴被害!”

“那你们打算?”

“我们……”

“我就知道,你的打算很简单。如果净化不了那小猫,你是不是打算打破这牢狱的城墙,放他出去。这样,虽然他没有被净化,但是,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对吧?”

“……可能会吧……”

“作为京剧猫,竟然如此不切实际!你救出这魔化的小猫,是的,他可能再也不会遭受性命之忧。”

“他被放了出去,从此以后,不会有什么猫伤害他。虽然他变不回来,但是,至少不会死,对吧?”

“我……”

“我问你,他是只魔物,魔物会不会伤猫?你把那小猫救出去后,你怎么保证他不会伤害其他无辜的猫?”

“我……前辈,虽然白糖被放出去,但只要以后,等我们足够强大后,我们会净化他的!”武崧终于抬头回了一句。

“作为京剧猫竟如此自私自利!没错,你的伙伴逃了出去,他不会被杀害,他会以魔物的身份活下去,可,你能保证在你净化他之前,会不会去伤害其他的猫?会不会去威胁其他的性命?你这是牺牲了其他猫的性命!”

“用自己伙伴的性命,去换其他无辜的猫的性命,这就是你的计划吗?”

“我……”

      “你们净化不了的!你们是好,救了自己伙伴的命,可,那些无辜的猫民呢?你怎么保证那小猫不会伤害他们?他们和你们别无瓜葛,老老实实的生活,却要遭受飞来横祸,为你所谓的友情而付出生命,你,配当京剧猫吗?” 

       “我……”

老猫说的没错,武崧的计划就是如此!先试着净化白糖体内的混沌,如若不成,就只能将他放出牢外,至少,他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了……

毕竟,在那个晚上,他就没有成功净化一只被魔化的猫,那白糖,估计也悬……

但,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切的后果。

不救。他们最心疼的师弟,并肩作战的战友,有着最真挚友谊的挚友,便会化为刀下鬼,不明不白的死去!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的重现!因为,他们经历过太多了,师父,悠狸,墨紫……

救。没有任何猫可以保证白糖被放出去后,会不会伤害那些无辜的猫民。他们,只是一个过客,却要为他们的利益而付出生命。武崧他,不忍心……

沾满了韵力的红缨枪散起长缨,已经逼至鼻尖!白糖还在挣扎着躲避,但都是无济于事了……

是时候做出抉择了!救,还是不救?

外面终于下起了大雨,呼啸而至。天色有些微明了!

大飞被踩在地上,用尽全力挣扎着,晃动的枷锁中,早已崩溃……

小青没了气息,安静的,静静的……

海漂昏迷中隐隐约约看见什么,可困意还是袭来……

突然,武崧从头到脚,从内到外,被一股暖流覆盖。赤红的韵力猛地绽放,如猛虎苏醒,虎啸龙吟,如天边升日!韵纹化形,武崧脚下生气,在众猫眼里只是一刹便飞奔至白糖,扑倒!

随后,武崧用尽全力,掌间向旁边的牢墙射出一道万卒齐发,虎狮般咆哮着,冲破牢墙,甚至在牢狱的墙上砸出一个大洞!

我选择伙伴!我相信他不会伤害猫民!

那耀眼的枪擦着白糖乌黑的毛发掠过,照亮了他的双眸。白糖不敢相信,这眼前的陌生猫,竟然为他……

那一枪正中武崧左胸!鲜血飞扬,洒落在白糖的鼻尖,有些腥甜。武崧微微抬嘴,笑了。清晰的面孔中,毅然的信念迸发!在空中,他深深地望着白糖,望着这个星罗班最小的猫……

“丸……子……该……醒醒了……”武崧淡然一笑。

白糖的脸颊接住了武崧晶莹的泪珠,混沌在眼里皱缩,那无尽的仇恨突然有些温柔。白糖血迹斑斑的毛沾染了武崧没了血色的脸,而点点暖意便缓缓传入心门,敲响了钟锣。

丸子,该……醒醒了!

众猫眼中,白糖和武崧重重摔在地上。在淡淡的尘土中,白糖没有动弹,他缓缓的张开口,慢慢地发出声音。

不是熟悉的呼喊,而是一阵低沉的吼声后,白糖瞄准武崧的肩,一口咬下!

血肉模糊!武崧只感觉一阵痉挛,便看在白糖嘴里的血,在突然放大的混沌里,如此的刺眼!

满足感涌上心头,混沌的力量在白糖体内突然爆发,一下弹飞了武崧!白糖缓缓站起,迎着众猫更加恐惧的目光,放肆咆哮,嘲笑那只猫的天真!

白糖霎时冲出重牢,冲出夺明狱。爪脚并爬,白糖摇曳的尾巴上的混沌爆发,瞬间镇住众猫!

牢外,几只起早路过的猫正急匆匆地推着车小跑路过。他们为了生计,要起个大早,赶个黎明前的黑暗。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看到这个世界了。

白糖冲出,混沌立马包笼了几只猫。在几只猫的尖叫声里,血液飞扬,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忽然,一红缨枪飞出,直接扎中白糖的大腿,惹出一声咆哮!

白糖红色的牙齿间飞出吼声,咕噜声如此巨大。

而武崧,看见了所有,目睹了所有。

武崧再也没力气了。他的泪水流干,呆呆地看着这个眼前的白糖,这个从头到尾都是彻彻底底的魔物的猫!本性未改,再次爆发!

“你,配当京剧猫吗?”杨老说的对啊,他们,果然净化不了魔物啊……

我,还是太天真,太任性了……

白糖忽然跪下!没有猫注意到他背后的伤口开裂。随后,白糖缓缓起身,望向猫群——他的猎物们!

武崧的眼皮沉重。最后一眼,他看到了,是白糖的回眸,充满了嘲讽……

————————

‍ “轰!”

丝丝混沌从里面飘出。白糖踉踉跄跄地跑出,身后,便是追兵!现在的他们,士气高涨,势必要杀了这魔物!

“众猫听令,格杀勿论!”

踏着纷飞的雨水,白糖脚上的血迹在水里化开。硕大的雨滴砸在身上,格外冰凉。白糖全身僵硬,一点雨沾到伤口都是一阵酸楚。而他,只能跑!

韵力呼啸着划破侧脸,炸翻了眼前的草垛。溅飞的稻草打在身上,犹如千斤重的磐石,让白糖一个激灵。

再拐过一个,两个,数不清的弯道,白糖体力透支,但他,只能跑!

白糖的右脚又被红缨枪射中,电击般的疼痛让他身体失去平衡,摔在水坑里。

但他,必须起身!

追兵的呼吸声在耳边越来越响。白糖咬咬牙,拼尽自身所有的韵力和混沌,凝聚,突然转身,射出!

做宗的韵力和混沌融合、碰撞,瞬间升起齐楼高的水墙,压住头顶!在弥漫的水雾中,白糖一个趔趄,闪身进一偏僻的陋巷。

外面传来咒骂声,越来越响。白糖强忍着困意,惊慌地躲藏在一杂物堆后。响亮的脚步声,水花的击打声,是士卒们的愤怒!一个熟悉的声音吼道:“这边!”

好一会儿,声音终于消散了。

白糖看看自己。全身没有完整的地方,血肉露出,血液横流,触目惊心!他挪动身体,藏在一个较为干燥的屋檐下,凄寒入骨。

好冷!四肢僵劲,不能动弹。他缓缓伸出舌头,舔舔伤口,剧痛袭来,让他眼前一黑。

雨水更大了。斜雨打湿了毛,沾染了血迹。冰冻的身躯已经不听使唤了……

吼!吼……魔物的本性不改。他遭受的所有的折磨,全部显现在身上!刀伤入骨,鞭痕遍布,疼痛让他呲牙咧嘴,却没有一丝力气喘气……

他挪动身躯,却痛得要命;他低低吼道,嗓子却哑了。

他在地上匍匐爬着,天空硕大的雨滴咋在他身上。

好冷……

他拖着报废了的腿,忍着剧痛,慢慢爬着,胸口的念珠早已被污染成灰色。

好痛……

他舔了舔爪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唾液和冰雨混杂着,刺痛他的神经。

好冷……

他爬着,只能爬着。血液如河,虚弱的身躯下还插着一支断箭,头早已昏暗,眼早已失去光明。

好痛……

眼前的雨,幻化为冰,砸到地上,纷飞旋舞。白糖眼前模糊,画面旋转,虚影和实物混淆。他望见,眼前的地上,正静静地躺着一块诱猫的肥肉,腥红可口,正等着他!

但他,抬起爪,却在半空中落下,砸到了身边的废草篓,惊起一片响声,在迸发的雨声里却也如此明显。

他艰难的爬过去,死死地抓住这救命稻草。冰雨打在脸上,针扎般疼痛。

先……吃点东西……

他的眼前,想起了刚才救他的那个蠢猫。他不知为何他要救他,他也不知为何他会如此期盼他。白糖低吼,擦着湿冷的地面伸回胳膊,骨头咯咯作响。

他,好像,失去了触觉……突然就,不冷了……

他艰难地把肉拉过来里,一步一步,拖了很长时间。他张开牙齿,却因为剧痛而不得不闭上。

牙缝里,血液流出……

他低吼,却无声,只能抬起沉重的眼皮,去看看这块肥肉……

他蓄力,猛地起身,去咬住肥肉,却一个扑咚狠狠摔在地上,粉骨碎身!

他,没力气了……

身后的房门悄悄露出一道光缝,两只猫悄悄走出,猛地扯住白糖的咽喉!

白糖苦苦挣扎,但因为没有力气,只能死死抓住爪边的肉,被粗暴地拖进屋内。

屋内,坐着站着好几只猫,恶狠狠地盯着他。“报告领头!就是这只猫!”一只猫踩着白糖的头,踩踏着,蹂躏着。

虚弱的白糖被五花大绑起来。但爪里的肉还没有松掉。他一阵低吼,众猫惊醒:“是,是魔物!”

那领头会意的点点头,若有所思。

白糖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个猫影,既熟悉又陌生。他忽然有些好奇,他们,是谁?

一只猫抬起白糖的头,语气充满不满:“喂!”

领头猫摆摆爪,示意停下。

白糖死死地抓住爪里的肉,被领头轻易地取走,原来,只是一块颜色像血肉的破布……

没有任何力气,白糖缓缓沉睡过去,发出一声轻轻的声音,小得似乎没有猫听见。

“嗯……做宗?”旁边的猫有些惊讶,而领头猫却只是看着他。

“武……崧……”白糖轻轻地说道,便安然地合上了眼……

白糖第二十二折 完

【后记】

1.本折提示:永殷的话很有深意的,与后文情节有关!(就是伏笔啦)

2.其实写这折在今年三月,写得我热血沸腾,今天拿回来修改时还是热血沸腾!

3.糖宝出场不错吧!够闪耀!

4.中间有些永殷的话被和谐了……

上一章 第二十一折 请问那猫何处 京剧猫:刀枪火海最新章节 下一章 第二十三折 梦醒,四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