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凤行172

　沈璃不喜欢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感觉，牵了匹马在车旁骑，也借此躲掉马车里的修罗场。

　　而愣头青柏麟，正好一头扎进来。

　　恰好，马车里的还是都熟悉面孔，柏麟已经认出了顶着双乌黑眼圈的男人，正是凡间见过的行云。

　　“呦，又见面了帝君。”

　　行止顶着乌黑的眼圈抛了个媚眼过去，掏出袖子里一直放着的药膏，格外熟练的抹起药来。

　　这份熟练，简直让人新生遐想。

　　柏麟默默想道，就好似经常挨揍，挨出经验来了。

　　于是，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这是？”

　　南枝哼了声：“大名鼎鼎的行止神君啊。”

　　柏麟闭上嘴，很好，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作为从小听神君传奇故事长大的天孙，他对神君的滤镜彻底粉碎了。

　　他以为救世救苍生的神君应该是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冷漠模样，说话也是云里雾里，就是不会说明白话的那种。结果眼前这俩，一个比一个能言会道，一个比一个厚脸皮，顶着乌黑眼圈的那个，还特别会说骚话。

　　柏麟揉了揉额头，想想往后该如何用他小时候听到的故事教育崽崽——

　　崽崽啊，世间唯二的两个神君，一个是你娘，一个是被你娘痛揍还不敢还手的骚话大师。

　　南枝觉察到柏麟的脸色有些苍白，连忙问：“怎么了？”

　　柏麟摇摇头：“有点晕车。”

　　南枝不解但尊重，抬手点点他的眉心，注入一道清凉的神力。

　　做凡人的时候不晕车，做神仙之后，却多了这么个毛病？

　　不过——

　　之前事多，南枝没能好好看看柏麟的模样。

　　如今瞧着，好像这胯骨和腰，更丰腴了些？

　　她念及凡间潘越对那句“胯大好生养”耿耿于怀，又把这话给咽了下去。

　　***

　　几日下来，碧苍王府上倒算是平和，闹出大瓜的两个男人都没有走出府门，围观群众表示十分遗憾。

　　在这个节骨眼上，沈璃被沈木月叫了去。

　　沈木月这几年身体不算好，但这几日似乎格外严重，连屋里薰着刺鼻的药香，像是腐朽枯萎的花。

　　沈璃不免焦急：“师父前日里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

　　沈木月听着沈璃这句毫不遮掩的关心，还有那句从小喊到大的师父，心中隐隐震动。或许是因为见到了当年旧人，她这些天夙夜难眠，一闭上眼，就会看到那张苍白虚弱的面孔，干裂的嘴唇张张合合，颓败得像是被碾成了花泥的落花：

　　【师姐，我的孩子，你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她？】

　　【你答应过我的，师姐。】

　　【师姐！】

　　渐渐的，沈璃的脸和梦中的琉羽重合，沈木月有些慌张地垂下了头：

　　“我没事，老毛病了。今日叫你来，也是想提醒你墨方的事。”

　　“墨方？”沈璃惊讶：“我还以为是前日里城门口的事呢。”

　　前日里，城门口两男争碧苍王的事情已经传遍了都城，沈璃虽然明面上不说，但暗地里也没少推波助澜。

　　仙界做得了初一，她凭什么不能做十五？

　　用一个浪荡纨绔来联姻，还要求她贞洁烈女，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浪荡纨绔就只能配脚踩几条船的海后渣女，如果天君不怕来日生下来的孩子来路不明，那就继续联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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