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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快失去意识时，却突然想起母亲曾经说过，如果人在濒死时，最后回想起的那个人必定是十分重要的。

当时华尚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现在往事如走马灯般从脑海里闪过，有华父的，娘亲的，楚墨的，佩仪佩环的甚至还有华柔的，所有的一切到最后却定格在了萧引那张带着玩趣的脸上。

怎么可能是他？这是华尚在昏迷前最后的想法，正当她还想坚持时，身体却逐渐沉入水底，意识也陷入了黑暗。

华尚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午时了，耀眼的阳光让她的眼睛有些酸痛，喉咙上的不适让她一下子便想起了昨日所发生的一切。

轻轻移动了一下身子，喊了一下佩仪，却发觉嗓子哑得厉害，无奈，她只好自己起身，穿戴好衣裳，简单地梳了两条麻花辫才一步步地向门外走去。

刚打开房门，便看见了正在上楼梯的佩仪，只见佩仪一阵欣喜，手中拿着一盆清水，看见她出来便欢喜地唤着:“夫人，你醒来了，太好了，奴婢现在便去回禀老爷。”

华尚想开口喊住她，可嗓子还是很不舒服，试了几次，最后只好作罢。

回到房后，只一盏茶的时间，一身深色常服的萧引便推门而进。

关上门后，他慢步走到华尚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华尚微一抬起头，与他相视，四目相对，一个从容，另一个却令人不解。

“这次，让你受委屈了。”萧引带着歉意的声音传入华尚的耳中。

而后者却是一脸平静的开口:“无事，这次的事情陛下应该早就料到了吧，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罢了。”她的声音沙哑，如同干裂的稻田一般，华尚喝了几口水后，方可开口说话，只是声音却还是一些难听。

萧引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子回答，轻抿薄唇，一双桃花眼半眯着，良久，方才一声叹息，心里暗想：她果真是聪慧。

见他如此，华尚终是低下了头，嘴角轻轻勾起，自嘲一笑。

她早该想到的了，为何这次下江南就带她一人？之前一直沉溺在初获出宫的机会的欣喜中，却不自曾想，她本就是他的棋子，后宫三千佳丽，也就只有她才无甚家世，而又排徊于皇后与良妃之中，当然这样的一位妃嫔在江南不幸病逝也无回厚非。

从头到尾，这都是一个局，以她为饵，引江念澜上钩，再引出他对江默的不满，让其失去分寸狗急跳墙，最后一网打尽，而她只是他计划中的引子罢了。

这两年来，江默大量敛财，又间接勾搭皇后的母家，怕是他早便开始计划除去江默了。

房间里一片沉默，两人都未曾开口，房门处偶尔响起脚步声，却又恢复平静。

“爷，江默来了，在楼下。”楚墨冷冽严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萧引终是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没有任何的解释，也没有反驳。

楚墨透过门缝暗暗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心疼与怜惜，华尚没有理他，只是端起了桌子上的清茶饮了下去，客栈的茶很涩，却不及她心里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