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轻薄

“爹，不是说宴请八方来客吗？怎么就这几个人？”

原本打算风风光光过十三岁生辰的齐鸯面对到场人数寥寥无几，表示很疑惑。毕竟当时父亲对她说已经派人给各家发了拜帖。

齐寿皱着眉头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太太也在那里急得直打转。一旁的丫鬟婆子端着茶果进进出出了许多次，茶水一口没动，果子也一个没吃。

“润庄！你别在为夫眼前晃了成不成！我的脑袋都要被你转晕了！”

齐寿也没具体数过太太在他周围转多少圈，只知道转的他头晕目眩的。

齐鸯见到父亲并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只得带着蒲柳离去。

“老爷！您得想想办法呀！咱这宅子堪比那紫禁城的阿哥府啊！怎么能说占一半就占一半呢！”

“夫人呐！那占地儿的是别人嘛！那是警察署！听闻警察署的署长可是个人物，背后的背景可是大的很呐。”

齐寿发愁的想揪头发，可惜他的头发早就被剃了

“可是，他早不占晚不占，非得在咱闺女的生辰宴上跟咱说事儿，这不明摆着砸场子吗？”

太太姓许，名叫润庄。她的父亲曾是宫内的太医。后来清宫落寞所以就嫁给了齐寿，许家为了这个女儿，散尽家财为女儿当嫁妆，所以齐寿也算是给足了夫人颜面，不敢轻看了她。

“那又有什么办法呐？咱们家是这儿的富户之首！那房子的面积也大！他肯定是瞅准咱这地儿了！如今真是不给也不成啊！”

“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拱手让给他啦？那不能够啊！”

许润庄一听丈夫这是准备将那一半交出去的意思，顿时急了眼。

“哎呀，夫人！你这就是妇人之见！你想啊，如果把这一半儿让出去了，咱以后就和警察署的熟络了，这要是不让，他还不要了咱的命啊！”

齐寿把太太拉到椅子上坐下，一字一句的解释道。

“说的有理，只不过这警察署的署长一直不亲自过来，只会派手下的人过来……”

“夫人！”

还没等太太说完，齐寿抢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

“你可不敢瞎说！人家官位多大啊！怎么能亲自来呢！人家要是亲自来了，那就说明咱们家摊上大事了！”

“所以，你是打算给了？”

“给！”

太太被自家老爷这斩钉截铁的两个字给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儿后，起身去找齐鸯了。

齐鸯正在后院玩儿着兔子，可是蒲柳并不在身旁伺候。太太见到女儿身边无人侍候有些生气！

“鸯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人伺候？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呢？

齐鸯面对母亲这三连问早已习以为常，所以从容的回答说：“娘，女儿不用她们伺候。我就是在这里喂喂兔子罢了。见她们在旁边站着无聊，就让她们回去了。蒲柳去药房帮女儿拿药了。”

“你这性子，可一点也不像个大小姐。那个药你得坚持吃着，对身体好。”

“是。”

“鸯儿，今日这生辰宴怕是办不成了，你……”

“没事的娘，一个生辰宴而已，我每年都过，已经过了这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回。把宴席撤了吧！”

太太看着自己的女儿，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齐鸯连忙拿出手绢为母亲拭泪。

“这一次真是委屈你了，下回，咱们风风光光的办。”

“娘，我不委屈。其实不用为我办什么生辰宴的！只要每一次在我过生辰时，有您，有爹，有大哥二哥还有蒲柳陪着我！我就特别开心！”

“真的！”

齐鸯看母亲难以置信的表情，再一次向母亲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许润庄抱着女儿哭起来，齐鸯一时无措，但也只能耐心安慰。

药铺的位置正好挨着私塾。药铺的管事是春喜家的外甥，医术高明就是有些贪财贪色。见着蒲柳来了连忙笑脸相迎。

“呦，蒲柳姑娘来啦！有何贵干呐？”

蒲柳自然是不吃他那一套的。她打量了那人一番，色迷迷的样子真是让人看了生厌。

“杨管事真是好记性，本姑娘日日都来为小姐拿药，昨儿还记得，今儿就记不得了？”

“诶，蒲柳姑娘，我杨韫早就听闻你姿色过人，今日还早，不如就从了我吧！”

蒲柳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哪里经得住他这般。慌慌张张的就要往出跑。可惜还是被杨韫从后面抱住。蒲柳大喊救命，可是根本无人搭理，正当这癞蛤蟆打算好好享用这份天鹅肉时，一本书砸到他的头上，砸的他生疼。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然在宅中做这种事！杨管事好大的面子。”

杨韫定睛一看，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彭清。因为彭清到的及时，所以蒲柳并没有被占了便宜。蒲柳慌张的从柜台旁的桌子上下来。当看到救自己的人是彭先生时顿时觉得没了脸面。

“蒲柳姑娘？”

看到自己救的人是蒲柳时，彭清也有些疑惑。

“彭先生，您是不是也被蒲柳姑娘的样貌吸引力！但是咱得讲究个先来后……诶呦！”

还不等杨管事说完，彭清反手一巴掌直接打的他不知道是东西还是南北。

随后她将蒲柳拽到身后，柔声问道。

“姑娘你没事吧？”

“药……小姐的药……没拿……”蒲柳结结巴巴的回答。

“还不把药拿过来！还有昨日让你抓的药，一并拿过来吧！”

彭清温柔时声音似流水，但生气质问，时声音却是那般凌厉。给人心头一颤的感觉。

杨管事吓得慌了神，连滚带爬的跑到柜台后面，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来两份已经包好的药，他哆嗦着把那两包药递给了彭清。

彭清一把拿过药，瞪了他一眼后转身向蒲柳伸出手。

“走吧，我送你回家。”

那温润如玉的声音，如一股清流般流淌进蒲柳的脑海，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完全忘却了方才的事，呆呆的愣在原地。

“是我失礼了，走吧！我送你。”

彭清意识到是自己失礼了，他将手缩了回去，然后将蒲柳请到了门口。

杨管事在屋里捂着脸小声骂着，他可不敢骂的高声了，毕竟这彭先生也是老爷和太太费劲心思请进来的。怎么着也比自己尊贵，他可惹不起。

彭清将蒲柳送到窄巷后便停了下来。

“姑娘，再往前走人就多了。我就先送你到这儿了。”

“今日多谢彭先生相救，若是没有您，怕是今日我的清白便毁了。”

蒲柳涵首谢过彭晴后准备离开，可是又被彭清叫住。

“姑娘，天色已晚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多谢先生。”

彭清就那样站在原地，直到蒲柳的背影消失在巷子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