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九十八

那嬷嬷也不过是当年付氏留下的，水沥也是看大皇子身边每个人才在付氏请求下恩准她跟着伺候大皇子的。虽然在大皇子那边有些体面，但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既没权势又没银子，想让人帮忙？简直做梦！没看贾莹再如何也甚少叫底下人空着手，要出门基本人手两三个荷包。这底下的人岂不是更爱做她这边的活计了！

张嬷嬷即便心气不顺，也不会当着人家的面说什么，反而好好言好语感谢，这深宫的孩子没个人庇护哪里能舒心？“是，那劳烦小公公了，明儿不知能不能做一份芙蓉糕？”

小海子没应承，“明儿还有明儿的事呢！这芙蓉糕做起来可费劲。”

张嬷嬷无奈只能塞了些银子过去，小海子这才给了半句准话，“明儿要是有人点芙蓉糕，奴才一定给大皇子留着，嬷嬷尽管放心。”

张嬷嬷也无法，只能提着栗子糕，还有小海子额外送的一碗从其他盅里匀出来的乳鸽银耳汤回去了。

皇子所里水珏住的可是第一间，这明面上的事皇后从来做的很好。

水珏：“嬷嬷回来了！怎么是栗子糕啊！”

张嬷嬷连忙哄他：“奴才去的晚了，芙蓉糕没了，只剩栗子糕了，这不是还有鸽子汤嘛！”

水珏：“我又不是那些娘娘，吃什么银耳！”

不过水珏也没发脾气，这又不是嬷嬷的错，他身边拢共也没多少可用之人。

张嬷嬷原先是不想大皇子认母的，毕竟她是付氏从家里带出来的。可是这宫里没个帮衬实在难过呀！水珏身边另一个嬷嬷王嬷嬷便早在水珏跟前提过，只不过没有张嬷嬷的体面，被说了一次后就只敢心里念叨了。

这会张嬷嬷也有了意向，王嬷嬷一下子活了起来，说到后宫最近的事情。“殿下也知道，熙妃娘娘最受宠，而且前不久才失了孩子。”

水珏：“可熙妃娘娘不是更看重黄贵人腹中之子吗？”

王嬷嬷一副信心在握的笑了笑，张嬷嬷不屑的给水珏解释道，“熙妃娘娘什么身份？黄贵人不过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奴婢罢了，何况一个不知道生不生得下来，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肚子，熙妃娘娘如何会要？”

王嬷嬷：“听说当日皇后便去了紫宸殿为黄贵人请赏，可是皇上没应，可见其在皇上心中并无地位。凭熙妃娘娘的宠爱，若是想抱养定是不难。只不过哪里比得上殿下身份尊贵呢？”

水珏：“可我已经大了……”

是啊，人家抱养孩子都偏向自幼养这才养的熟，张嬷嬷也是叹气。

王嬷嬷倒是不以为然，“熙妃娘娘年轻又不是没机会有自己的孩子，这两个孩子离得近反而不好，倒是咱们殿下一看就是个好哥哥，又是长子，熙妃娘娘怎会不愿？”

张嬷嬷点点头，不过到底不算十分满意，水珏亦是，他还是有长子的骄傲的，当年母亲也是这么教导的，包括嬷嬷也一直说自己身份尊贵。水珏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要认养母自然不能光冲吃喝去，最重要是能得到什么助力！皇家七八岁的孩子，还是自幼失去了庇护的孩子早就跟大人没什么区别了。

王嬷嬷：“这……除了熙妃，贤妃慧妃都没有孩子，慧妃娘娘身子弱，只怕是最不容易有孩子的。还有贤妃娘娘这些年都没见开怀，这往后只怕也……”

张嬷嬷：“贤妃娘娘跟前的梦莲是不是还遇着过殿下几次？”

水珏说是个大人，又是个孩子，这点善意足够他温暖却又忍不住怀疑。“是，梦莲姐姐还带了我爱吃的芙蓉糕。”

张嬷嬷：“贤妃娘娘较慧妃的确聪慧许多，又是前后族，身份上合适，在皇上面前也有情分。”

可贤妃之父不过四品官，虽然占着家族底蕴，但慧妃的父亲还在壮年已经二品了。

水珏心中自然偏向贤妃，他只记得幼时母亲跟他说贤妃很得父皇宠爱，贤妃娘娘和善，加上他与梦莲几番接触，自是偏向贤妃多一些。说到底如今得宠的熙妃他只远远看过，只知道她好看，她得宠，却没有更多概念，两个嬷嬷也不会整日在他面前念叨这些。至于慧妃自然也有她的优势，比如她体寒这个满宫都知道，而且慧妃的父兄得力，不似贤妃家中只余父亲一人支撑门庭。

水珏这边想的多，到底只有贤妃目前接触过他，不过人家那边也只不过打着碰见了可怜他的心思，丝毫没有主动的想法。水珏等了几日，终是耐不住去了之前碰见梦莲的地方，去了两次才终于遇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