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七十九

他倒不是不伤心，只是一来他还没有真切感受到那个生命，所有期待都来源她。二来水沥经历的太多了，得到了许多可也失去了许多，心早就硬了起来。三来便是比起一个没见面的种子，水沥私心更不愿意失去她。孩子可以有很多，女人也可以，可是她只有这么一个。

可他不知道贾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过去？至少也得搞清楚谁是凶手，将注意转移到回敬回去，她才会真的将此事放下，真的淡忘。

所以皇后以为会搅乱她心绪的人来人往其实正合她意，来来往往的人什么表情都值得她晚上反复推敲。谁是想看她笑话看她痛苦的！这里面又分谁只是单纯借此攻击她，还是凶手过来见证自己的成就？

来往几人最平和的是承风殿的陈常在，最言简意赅的是永寿宫的贤妃，最蹦跶的是永福宫的慧妃恶意满满，最琢磨不清的是玉堂殿的玉嫔既莽撞又体贴，苏温嫔看似怜悯同情眼中却带着她最不喜的庆幸和得意，沉默寡言的叶常在还有自作聪明的黄贵人，以及毛遂自荐的宁丁等人。

贤妃避而不谈许是心虚？慧妃恶意十足也不能排除嫌疑，温嫔同样有动机，还有玉嫔……其他几个贾莹倒没放在眼里，既不突出想来也没那个胆子。说来那时她周围也就这些人最方便。

华嬷嬷：“主儿，已经很晚了，主儿准备休息吧，仔细明日眼睛疼。”

贾莹：“我知道了。”

华嬷嬷见她应得好却还是未动，心里叹了口气，“主儿，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贾莹：“嬷嬷有话直说便是。”

华嬷嬷：“主儿这般盘是盘不清的，后宫人人都有假面，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贾莹泄气的往后一靠，“我明白，可是嬷嬷，我真的不甘心啊！”

华嬷嬷上前抱着她拍抚道，“可能大家都参与了也睡不准也可能只是个意外。若是主儿不能过了这道坎，奴才有个法子。”

贾莹眼前一亮：“什么？”

华嬷嬷：“想找到一群鱼里的虾很容易，可想找到伪装成鱼的虾，便要给这池子水搅上一搅，水混了，各想各的路子，才能显出她的本领不是？”

贾莹：“能做一次便能做第二次，咱们才好顺着线索往下查，只是嬷嬷也说了这动手的万一不是我要找的……”

华嬷嬷：“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咱们也不曾冤枉了她们，往慎刑司一送，什么脏的丑的不都得招了！”

贾莹不知这不过是华嬷嬷哄她的，或许她也知道，只是需要别的事来帮助自己转移注意力。她很是认同这个法子。

果然心里没了负担她很快就在华嬷嬷服侍下休息了。次日醒来又是容光焕发的，不过她也不想再招待人了，除了之前表示过善意的能聊两句话的陈常在还有就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玉嫔。意外合了眼缘，不过碍于立场等问题，她们只不过说话投契罢了，别的还是不怎么合拍的。至于一向老好人的温嫔意外吃了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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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兰果然进宫了，祖母和外祖母倒是没有进来。华兰一见女儿未说那些不开心的，只是关心她的生活、心情还有身体。知道她没什么事便放心了，嘱咐了两句之后只挑了些家里趣事说了说。

贾莹也不想今日这么好的日子苦丧着脸，也不提那茬，一味追问家里事，直到说无可说，华兰便讲了亲戚家的事还有宫外的八卦。好似一下回到了贾莹还没出门的时候。

华兰：“前些时候，林家那姑娘进那府里了，原先是安排先进林家收拾一下，也代为走走礼的，谁知道人老太太派了人自码头就接走了。后面拜礼林管家送来了，我们也没见着人，好在我们算平辈，倒是不那么讲究了。”

既是客居，人家家中不是没有落脚之处时哪里都该回去一下的，不说别的，怎么也该见一见自家的管事的吧！许是老太太太想外孙女了，迫不及待接了回府，林府的管家再托大也只是一个奴才，加上大小姐还得在人家家里生活，没再反对了。

华兰言语中甚是感慨可怜同情。一是想起了她当年初进府的陌生。二是作为一个母亲，自己的女儿现在也是轻易不得见，能不共情嘛！

贾莹：“嫡亲的外孙两个，总不可能差的。我知道母亲担心我，可您看这周围，哪一样委屈我了？皇上也对我挺好的，母亲一切放心，也叫家里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