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太后送来的双倍赏她看都没看直接入了库。一直到八月底，曹常在生下了一个格格，虽然生产时发生了些小意外，不过到底是个健全的孩子，胤禛直接一道旨意封了她贵人没给称号，不过女儿倒是能留在身边，虽然名义上是养在华妃那边，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华妃根本看不上，还是曹贵人自己养着。

此次选秀的秀女已经选出结果了，不过她看胤禛的面色倒是还好，瞧不出什么，此时她都五个多多月了，皇后最近忙着秀女的事倒是不再试探了，妍芳也轻松了不少。

“选秀可有什么趣事？”

“主儿怎么知道？”腊梅性子本就活泼，安稳了才几天就又回去了。采菊摇摇头，“娘娘，药好了。”

“放下吧。”妍芳喝了这么久嘴里早苦的没味了，怎么肯喝。采菊也不多劝，小林太医医术不错，将养了两个月身子总好了，不过对外还是宣称有些虚弱，加上近来宫中来来往往的，更不想出去了。

“这次可是有好些乐子呢，听说有一个秀女殿选前因旁边的秀女将茶合在了身上发了好一通脾气呢！”

“可有人掺和？”

“有一个前去劝说，听说很是伶俐。”

主仆听着有些欢乐，“原来在高位看着下面选秀是个这么感觉，我倒是头一次经历，还有些新奇，可惜如今不方便不然定是要去凑凑热闹的。”

“娘娘何必急，日后想看还怕看不到吗？还不是随娘娘心意。”

“那倒是，新人有什么说头？”

“这届除了乌雅格格，还有那爱打抱不平的汉人格格，出众的也没几个。”

“真正聪明的才不会在殿选前闹出乱子来呢！免得坏了映像。”

“是，不过这么一来，上面至少还留个印象在。”采菊一句提醒说到了点子上，妍芳很是赞赏的肯定了她。

“可不是，能参选的哪家没有仔细教导过，就她能耐！回头消息出了告诉我。”

“是，娘娘是想？”

“乌雅氏怎么也是皇上的母族，内里如何不重要，可是面上不能不好看。本宫倒是好奇这亲疏远近怎么分，宫里都是处惯了的，什么秉性大家都了解了，倒是新人进宫定然要热闹不少，也不知谁能拔得头筹。”是这有大抱负的甄嬛呢，还是乌雅格格，还是满蒙贵女呢？

“这乌雅格格要是进了宫，位分……”

“皇上又不是傻的，咱们皇上可从不是什么宽宥的，更何况皇后还在呢，这乌雅氏想效仿前朝佟佳氏，不说这底蕴光皇上一人就不同意。再者说了一个家族的势力就那么些，你是选自家有子嗣的女儿，还是选一个连宗的，没有子嗣甚至和家族不亲密的？”

“只怕皇后要担心了。”这担忧的话语和脸上表情截然不同，采菊怎会不知道自家娘娘心里的气。

“皇后的手段哪是一个小姑娘比的了的？不过本宫倒是好奇太后知道了是不是依旧会为皇后遮掩！”

采菊看了眼门口守着的腊梅，“皇后的地位和一般宫妃还是不一样的。”

妍芳心里其实也知道，指望太后这样的人感情做事绝不可能，到时候利益权衡，只怕她还是要保皇后，想想都恶心。

……

敬嫔来看她，她们走得近，敬嫔又是个细心的，自然发现了些端倪，不过人家识趣，彼此心知肚明即可。“妹妹这里倒是清净！”

“姐姐若是觉得外面心浮气躁，不妨多过来坐坐，总归我一个人也闷的慌。”

“这不是想着六阿哥回来陪娘娘，我来了怕搅了你们的兴致。”

二人稍微寒暄一二，敬嫔再一次感叹，“还是妹妹这里好，妹妹这身子也快了吧？”

“嗯，估摸着新人进宫后差不多就生了。”

敬嫔是真心感叹，“那也好，至少注意力能分散些。”

“是啊，皇上常说这个孩子来的巧。”

“可不是嘛，一来妹妹就封了妃，这会儿连出生的时辰都挑选好了，不过新人固然可以转移视线，但人多眼杂，妹妹还是要多注意。”

妍芳感念她的善意，也便多嘴一问，

“这是自然。姐姐可有打算？”

敬嫔见她问了也更好开口了，“我能有什么打算！不似妹妹六阿哥大了，也能为妹妹分忧了，再等些日子小阿哥出生，定是热闹极了。姐姐也不知能不能有这个福气，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姐姐是个再好不过的人了，想来是有福气的 ”

敬嫔一笑，“多谢妹妹了。新人入宫，不知妹妹这里……”

“姐姐也说了，我即将临盆，六阿哥也日渐长大，怕是不方便。”

“妹妹有小阿哥相伴自是不怕寂寞，不过姐姐还是希望有人能陪着一起说说话，做做针线，打发时间罢了。”

敬嫔一趟早把自己立场表明了，妍芳也不在意。

趁着胤禛前来还是表现的有些酸气，佯装好奇的不经意一问，“皇上此次定是见了不少美人吧？否则怎的心不在焉呢？”

“好个妮子，怎的这般恶人先告状？”

妍芳窝在他怀里，宝气的笑着，笑完了还恶狠狠的揪着他的胡子，胤禛连忙认输，“都是些庸脂俗粉，哪能和你比？不过挑了几个略看的顺眼的罢了。好奇？”

“嗯。”

胤禛坐起身子，也不知何时被影响的喜欢靠着，搂着看书了，哪怕不看书，不做任何事，就这般靠一个下午，手心摸着她顺滑的秀发也是一件惬意的事。“苏培盛，秀女的折子呢？”

妍芳接过一看，博尔济吉特氏贵人，居钟粹宫

富察贵人，居储秀宫，沈贵人，居咸福宫，

“菀，菀常在家世很好？”

“大理寺少卿，四品。”

妍芳压根没搞懂过这些具体的官职大小，不过大理寺卿好像是三品，那少卿应该再低点，胤禛知道她不怎么重视这些，开始是满意的，现在是完全无奈了，“户部侍郎是三品。”

“那一定皇上很喜欢了，不然怎么独独她有封号还住了承乾宫？”

“这是皇后安排的，不过瞧着顺眼，不值当什么。”

“方常在住碎玉轩，碎玉轩不近吧？而且碎玉听着也不好。”妍芳径自说着也不管胤禛接不接话。

“夏常在储秀宫，安答应储秀宫……”

一个宫殿就有贵人，常在，答应，三个不同的级别。且听说那个夏常在不是个安分的，富察贵人又出身高贵，岂不是针尖对麦芒！而安答应无论出生见识还有品阶都是最低的，让她们窝里斗。皇后自己就可以省心不少。不过新人斗起来对她们这些老人又没坏处，不得不说，皇后手段是真好。

沈贵人很有敬嫔当年的风范，一新一旧本身就是比照组，两人关系不会太交心，而敬嫔当年和华妃有矛盾自然也是受了华妃不少气。所以她与华妃一向不和，潜邸她们住的近华妃也一直都致力于打压敬嫔。无论是那一方被斗垮，对于皇后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方氏家里得用，她阿玛刚升了巡抚。三品。罢了，朕记得她养的挺圆的，再称方不太合适，就淳吧！”

“德答应！”就算有了封号也改变不了是个答应的事实啊，而且德字，妍芳咽了咽口水，不敢问这个封号是皇后自作主张还是胤禛敲山震虎。胤禛看她这样，有些好笑

“怎么啦？”

妍芳立马趴在他怀里，心里有些隐秘的痛快。胤禛觉得她是真的傻，遇到这种不该跳过去当没看见？一副掩耳盗铃的样子。

折子重新回到皇后身上，皇后不过打眼一瞧，没什么大变动，至于那两个碍眼的封号，皇后只当自己没看见。直接叫人送了翊坤宫，

“菀常在！承乾宫！真真是好本事！”

曹贵人自出了月子丝毫不敢懈怠，也是感念华妃恩情，时常过来出谋划策，

“娘娘生什么气？皇后不是叫娘娘看看有无不妥吗？再说了管她什么贵人常在的，碍着娘娘什么了。”

“就是不知道这菀常在是哪里奇特了，竟引得皇后娘娘这般器重？”

丽嫔虽然说话不好听，但却是说到了点上，

“莫不是……”

曹贵人突然想到什么，

“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

“是，娘娘，这皇后娘娘莫不是就旁边刺激到了？不过这乌雅氏已经入了宫，按说……”

华妃一思虑，的确不无道理，四妃，齐妃有长子，芳妃也将有两个子嗣，自己家世恩宠摆在这，皇后想得个孩子稳固定位很说的通。而且她不像丽嫔脑筋直，也不像曹贵人家世不显，

“是了，乌雅氏要真生了孩子，那皇后又该如何自处呢？到时候生母养母，可不好说。要是她打的是借腹生子，那便说的通了。菀常在，本宫记得碎玉轩不是也整修了吗？淳常在年纪小，一个人住着害怕，菀常在是个才女应该最喜欢这些了，就去碎玉轩陪着吧！德答应……”

曹氏不想掺和这事，毕竟是太后同族要是出了事，但是华妃的眼睛扫过来，她不能没有反应啊，要是叫华妃不满意，岂不是温仪便不能养在身边了。于是嘴角动了动，扛下来了，不过丽嫔位分高，有她挡着呢。

“皇后娘娘将德答应安排进了长春宫，但齐妃一向与皇后交好……说来齐妃也大了，三阿哥倒是时常进宫请安，怕是不妥……”

华妃一下明白了曹贵人的意思，果然很是赞赏，如此这样既提现了她的周全，还能不得罪太后。随手卸了一只簪子，

“你这次办的不错，赏你了。”

“多谢娘娘赏赐，嫔妾不敢居功。”

没两天新人的位分就定了下来，位分高的和曹贵人这个刚生了温仪公主的人平起平坐，博尔济吉特氏封贵人，称吉贵人，嫔妃中唯一一个住东六宫的。

满军旗富察氏封贵人，居储秀宫。

汉军旗沈氏封贵人，居敬嫔的咸福宫。

甄氏封常在，封号菀，居碎玉轩。

方氏封常在，封号淳，居碎玉轩。

夏氏封常在，居储秀宫。

乌雅氏封答应，封号德，居启祥宫。

安氏封答应，居储秀宫。

各人归家学一个月规矩，九月初开始一批批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