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醒来，刘耀文只觉得头痛欲裂。呆呆望着熟悉的天花板，昨晚的记忆悉数找回。
清晰地记起自己母亲大人和乐哥的精准打击，却想不起张真源那时的表情。刘耀文心里却害怕得很，他知道张真源讨厌这样。
他顺手捞起手机却发现它早已关机，匆忙找来充电器，开机的第一条消息来自张真源。
“记得给你妈妈回电话，冰箱里有吃的和醒酒汤，自己热。”
话里完全没有提到昨晚的闹剧，刘耀文更清楚地明白他在逃避，但不明白的是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图书馆二楼走廊边的张真源不耐烦地揉乱自己的头发，索性将震个没完的手机调成免打扰。
他清楚地明白刘耀文喜欢他，他也有些悸动这是离开马嘉祺这么久后的第一次。但他不想面对，他不确定刘耀文有多喜欢自己，不想草率地做出决定让大家都受伤。
谈起感情，张真源心里犯怵。
曾经受过的伤太疼，直到现在还梗在他的心上。
思绪飘飘散散，张真源起身离开图书馆，在校园里四处游荡。
“张真源。”
闻声他抬起头，是宋亚轩，比他小一届的学弟。
“嗯？”
“在干嘛？”
“没干嘛。”张真源实在没有心情和学弟闲聊，语气微微有些冷淡。
身边的宋亚轩却像没有察觉般，为张真源撑起伞，“学长，太阳这么大别晒伤了。”
“不会。”
两个人沉默地走着，撑着伞，靠得很近。宋亚轩还可以闻到空气中专属张真源的橙花香，和他人一样淡淡的却沁人心脾。
“刘耀文圣诞节去酒吧找过你，抱着玫瑰花。”宋亚轩率先打破沉默，语气轻柔慵懒。
“他喜欢你。”
“嗯？不过是小孩子的玩笑而已。”张真源先是一愣，随后摆着手，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宋亚轩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般，自顾自地继续说到，“你也有些喜欢他，就不应该拖着。”
“对他不好，对你也是。”
“你是他的说客？”张真源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低着头踩着影子向前，没有看到宋亚轩眼里溢出的温柔。
“不是，我只是爱管闲事。人不能因为害怕永远停滞，未来是繁花春意还是数九寒冬，总是要走才知道。”
“学长，你懂吧？我还有课，先走了。”
一连说了好多，还没待张真源反应过来，宋亚轩把伞塞进他的手里，快速朝反方向走了。
回到家已经三四点了，本以为刘耀文会在家里等着，张真源却扑了个空。
他心里一阵难过，把东西一放就躲进被子里，没一会儿就睡熟了。昨晚把刘耀文扛回房间，他也没有好好睡觉，一会哭一会唱折腾到半夜。张真源为了照顾他心里又藏着事几乎整夜没睡。
在梦里张真源隐约闻到烧焦的糊味，他勉强打起精神从梦里醒过来，却不料糊味更甚，似乎还有锅碗瓢盆叮当作响。
脑子里突然闪过刘耀文三个大字，他从房间直冲到厨房。果不其然看见狼狈的刘耀文无措地站还冒着黑烟的锅前，原本包着手绷带早就不翼而飞。
他赶忙上前把刘耀文拉出厨房，简单地收拾了刘耀文留下的残局。一回身就撞上刘耀文无辜又可怜的双眼，一个劲儿地道歉。
“张张，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不该骗妈妈说在你这，去酒吧买醉。不应该把厨房弄得一团糟，不应该不回消息...你不要不理我。”
说着说着刘耀文的语气越来越委屈还带上哭音，绕着张真源左边摇摇右边晃晃，大眼睛里的泪水越蓄越多，好不可怜。
“张张，我就是想给你做顿饭好好道歉的。”刘耀文拽着张真源的衣角伸出被热油烫出水泡的手，仰着头眨巴着眼睛。
张真源眼眶有些湿了，他慌忙地撇过头走向里屋去找医药箱。
其实，他早把刘耀文给自己发的信息看了一遍，全是道歉和解释。他也早就不生气了只是没想好怎么处理现在的关系，所以躲着没有回应。
但是看着眼前小心翼翼的男孩，他心里的防线和倔强也悉数瓦解，拉着刘耀文坐下，“你乖乖坐着，伸手。”
张真源处理地很认真，动作轻轻的像是羽毛拂过，挠的刘耀文心里痒痒，“张张，你还生气吗？”
“你知道我在气什么吗？”
“知道，我骗了你。”刘耀文自知理亏，乖巧地回答着问题，语气也柔软得可以滴出蜜。
“还有呢？”
看着被问发愣的刘耀文，张真源暗暗叹气着，手里用力按了一下他的伤口，“现在你知道了？”
“刘耀文，不要一直让自己受伤，会有人心疼的。”
“那张老师也觉得心疼吗？如果受伤的是你我会心疼，你呢？”气氛来得正好，刘耀文垂着头看着张真源的发旋，轻轻地开口，思索了一会儿他又说到，“张张，我喜欢你，是认真的。”
张真源迟迟不回话，只是缓慢有序地收拾医药箱。刘耀文也不急，没着急搭话，安静地看着张真源。
“你知道吗？我和马嘉祺是爱人，曾经的。”
张真源说这句话的时候直勾勾地凝视着刘耀文，黑白分明地眸子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这样脆弱的张真源让刘耀文心里狠狠地抽痛，他想把张真源抱在怀里告诉他没关系，或者去揍一顿马嘉祺。
没等刘耀文接上话，张真源又道，“他说他会永远爱我，可是他毫无预兆地把我甩掉。又毫无预兆地强硬地尝试插入我的生活。”
“他总是这样对我，对我这一文不值的爱。”
“可到现在，我仍然爱他。”
最后一句话深深地扎入刘耀文的心脏，他听见张真源说他还爱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麻木地发抖。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凑上前搂住张真源，尽管每个字都是颤抖的，但刘耀文很坚定，“没关系，我爱你。”
本就处在崩溃边缘的张真源，在此刻彻底失去理智，抱着刘耀文哭到发抖，刘耀文也跟着一起流泪。
突兀的敲门声让张真源响亮的哭声戛然而止，他慌忙地摸了两把脸，用手肘怼着刘耀文的肚子，“去开门。”
再从厕所里出来，张真源像是没事人一样像往常那样挂在浅浅的笑，但是泛红的眼尾向刘耀文证明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
“张张，吃饭。”
一天几乎都沉浸在自己纠结拉扯世界里的张真源现在饿得发狠，看着桌上香喷喷的外卖，倒是没有多说话，接过刘耀文手里的筷子就开始吃饭。
“啥时候点的啊。”
“做饭前，我对自己还算有清醒的认识。”
吃着饭，张真源又被刘耀文搞怪的表情逗笑，一时没忍住把自己给呛到，咳得满脸通红。
刘耀文连忙递上水杯，拍着张真源的背给他顺气，“张老师，你小心点。”
语气算不上正紧，带着笑意，硬生生把这个词叫得婉转，让人多想。张真源本就红的脸，这下更红还发烫。
“张老师，害羞了？”说罢，刘耀文也没追着张真源要答案，而是安静地将剔好刺的鱼肉夹进张真源的碗里。
吃饱喝足的张真源终于在刘耀文拖着行李箱走进房间时反应过来，连忙跟着人一起进去。一把按住刘耀文准备往衣柜里放衣服的手，“你干嘛？”
“放衣服。我和妈妈说，搬过来住一段，方便复习。”
“刘耀文！你做决定前都没问过我！”
“张老师，一切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一切。”
“这可是你当时和我妈妈说的。”
张真源听这话，轻哼一声后也没再拦着，而是作势转身离开。却不曾想，被刘耀文用力一扯拉进怀里。
他尝试着挣扎，却被死死圈着。眼看着逐渐放大的俊脸，感受温热的鼻息，张真源红了双颊，声音不自觉发软“干嘛？”
“张真源你是不是多少有点喜欢我。”
等了半晌，张真源犟着没有回答。刘耀文直接把下巴抵在张真源的肩上，委屈地说，“那张老师~我能住在这吗？”
“嗯。”张真源飞速应声，挣脱出刘耀文的怀抱，一头扎进床上，望着床头的水晶球发愣。
“刘耀文，你为什么给大男人送水晶球啊。”
“啊？你不是想要圣诞节下雪吗？”
被刘耀文这么一点，张真源才猛然回忆起，自己好像说过这样的话。
“刘耀文，谢谢你。”
“那试着喜欢我吧，张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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