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致虚派

这是一场由他阿娘开启的战场，双方主将是叶若水、江成夫妇俩。江常静可不敢乱渗和，不然要是影响了他阿娘发挥，过后倒霉的就是他了。这是江常静数经沙场总结下的血泪教训。

“就三两？没了？你好意思吗？”叶若水顿时脸色就不太好看了，知道丈夫抠门不会拿出多少，但这也太少了点。三两？打发乞丐呢。

“咳！这不是这我段时间手头也有些紧吗。”江成有些讪讪的说道。

“你成天的往外跑怎么都没挣到几两灵石，那船白花三十两灵石买回来了，不如砸了算了。”说着就起身要往外走。

“哎！哎！娘子，娘子你坐下，坐下莫急嘛，哎！你这性子真是的。”江成真是怕了这个疯女人，她是真能干出去砸船的事。

“不然怎么办？这上哪找去？能借的也就那几家了，这刚把债还清，哪有脸又上门去借。”说完叶若水装作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不如就把那船卖了，反正也挣不着钱。前些日子我听白总旗说要买条船给他侄儿做个营生。我去和他说说，也不求回本，卖个二十两这样也就够了，只求快快把灵石凑够，好让常静能安心去修行。”

“哎！这，这，算了！我这里有前些天聚福堂给的十二两的运输订金，这会也只得先拿出来救救急，过后再想办法补上吧！”江成说罢又装模做样的掏出几两灵石出来。

订金个球，叶若水可不信他的鬼话。不过既已得了便宜她也不吝再说几句软话哄他。

最终江成在甜言密语中又添了一两凑成了十五两灵石，感觉心痛得直抽，但也怕叶若水真的去把他糊口的船给砸了，让人笑话。就算不砸船也会闹腾他好些日子，嘶……算了算了，就当花钱消灾，花钱买清静吧！

次月初九，江常静拿上他阿娘给的四十两灵石红着眼睛别过家人到学堂与其他人集合。

严仙长见人已到齐，拿出一枚储物袋帮这群还没有储物袋的少年们收起一些比较重的行季，一简短的翻训话后很快就出发了。该说的话该注意的事学堂的先生都反复说了。

严仙长名严云高，虽姓严但为人并不严厉，他面相斯文俊秀，举止文雅，言语温和。众人沐沐在他有如和风细雨般的态度下，虽然尊敬他但对他并不很畏惧。

不像在学堂时有管了他们几年积威已久的先生们镇压着。都是些十二三四岁的少年人，互通姓名后又一块走了一两天路，江常静他们学堂的几个和严云高从别的地方带来的几人很快就熟络起来了。

慢慢将离愁别绪放下的少年们没多久就已经将先生们叮嘱要规规距距的话忘了个七七八八，像一群挣脱了牵引绳的狗崽子们一样欢腾的跟在严云高身后，一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前行着。

严云高也不阻止，甚至有些纵容着任由他们在身后唧唧喳喳，偶尔还笑着回答他们一些天真的问题。在他们见不到的地方勾唇一笑，呵！这群天真的小崽子们还不知道真正的考试才刚刚开始。罢了，先让你们先高兴高兴吧！

这一路上严云高的存在只包括保障他们的安全、给他们带路与给他们吃喝三点，想挡雨还得靠他们自己。

如凡俗官场潜规则一般有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大多仙道门派中也有一道不成文的规矩，非三年不入内门，非内门不得真传。致虚派三年一考，文考经书，武考选择修习的武艺。

三年时间里主要学的有《道德经》、《华南经》、《阴符经》、《黄庭经》等九本经书。看着虽少，但有言道“学道一年，道在眼前;学道两年，道在身边；学道三年，道在天边。”此外还要阅读其他经典书籍、修习术法、练习武艺与学习一些识药、采药、炼丹等杂项。

这些大体学完至少三年，有些人学了三年又三年，终其一生也入不得内门。有的人三年期满直入内门，拜得真师，得授真传。

能一来就直接进入内门的只有三种人：一、是天赋异禀资质过人的人，二、是他们的父亲或母亲曾在门派生死存亡之迹力挽狂澜的人，三、是行过大善得到天庭神官表彰的人。

在时间很紧甚至还不太够用的情况下，致虚派的大多数新进弟子通常都要在外门待上六年以上。

但当前最主要的是，按照门规凡是新入门的弟子皆要步行上山。禁止用御风、土遁等术法与乘云舟、坐车驾等借助外物的方法上山。违者从头开始，钻门规空子投机取巧者请出。

“我致虚派收不起如阁下这般聪明伶俐的弟子，还请阁下回去吧！”这是上代掌门人对一投机取巧之徒说的话。

从集仙郡到致虚派他们是要凭自身步行上千里前往的。刚出发，季常静他们还没意识到路途的艰辛。

在五六月份的南方，雨时常来去毫无预兆，而且来得又急又烈，几乎就在一瞬间闪电划过天际，雨就噼里啪啦的落下了。把除严云高外的一群人浇成一只只落汤鸡。这变幻莫测的天气给这段本就艰辛的路程更添困难。

江常静以往时常跟随阿娘进山采药，对山间还算熟悉。带着他们寻找一处可以避雨休整的山洞。

在他们艰难地奔到洞口的时候雨变小了，不到半刻钟乌云全部散去，明媚的阳光重新撒下，雨停了。又是被雨骗过的一天。

当他们以为雨只会下一会时，它下了半天半夜，当他们以为雨会下上好几个时晨时，它只下了到一刻钟。雨仿佛故意在戏弄他们这群企图摸清它脾性的愚蠢人类少年们。少年们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恨。

“常静，你说我们还要走多久啊？”一个叫郎秀亭的少年生无可恋的趴在季常静身上问道。

就连平时精力极为旺盛的叶自朴此时也摊成一条虫和郎秀亭一左一右的斜靠着江常静。

季常静靠在石壁上，累得想把趴身上的叶自朴与郎秀山推开的力气都没了。今天这见鬼的天气把几乎大家精力的都耗尽了。

“师叔不是说快了吗？应该快了。”这话说得他自个都不信。

“是快了，再翻过两座山就到了。”严云高听到他们谈话然后笑呵呵地回道。与少年们一身狼狈蔫头耷脑互相靠在一起的样子相比，他独坐一傍，在火光的映照中依旧衣冠齐整风度翩翩。

“嗷……”又是这话，少年一齐发出一声惨叫，明显不信他。好几天前再好几天前严云高也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