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2016年，2年前。

“白郁，你过来。”

刚拍完毕业照，乔司临就招呼白郁过去。

白郁让抱着自己哭的舍友等等，自己理了理衣服走过去。

“乔教授，怎么了？”

乔司临手里拿了一张表，对她道：“很快就要分配工作了，我本来是想把你推荐到刑侦局的，但刑侦局今年不招人，我又不想你去分局浪费在那些琐碎的案子上。不如你先在学校当个助教，过两年等刑侦局缺人的时候，我再把你推荐过去？”

白郁看了看乔司临递过来的表，那是一张助教申请。她思索片刻后就接了过来，事实上她对当警察没有多强烈的执念，选警校和犯罪心理都是有自己独特的理由，所以既然乔司临这么说了，又是重视自己的意思，当然不好拂了他的好意。

于是白郁就道：“好的乔教授，还是要多谢您了。”

*****

最近刑侦局很空。

天气渐渐热了，郑世杰是第一个忍不住叫着要开空调的人，然而没想到正撞上刚刚开会回来的董局。也不知道董局是不是又给刑侦局顶了包，总之他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看。

郑世杰结结实实撞在了枪口上。

董令其最低温度不到30度不许开，等会儿我就找人把配电板锁起来。

见着副局长发话，众人立刻都把头埋进文件夹里假装自己很忙，生怕因为自己的头抬得比平均水平高出哪怕一毫米，就被董局逮着。

然而董局之所以为董局，必然是比一众干警道高一丈，这种场面肯定是难不倒他，于是在所有人都装好了的当口，就听到上司痛骂：

董令其装，装什么装，最近刑侦局有这么忙吗！

好一个无差别攻击。

董令其鸡蛋仔你给我把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吃的收拾掉。

郑世杰立马滚去收拾。

董令其池震你看看你一天到晚穿的什么，像个警察吗？

池震无故躺枪，无奈冲陆离比了个嘴形，我本来就不是警察啊。

精准对点打击之后，董令其将众人都扫了一眼，才回了办公室。听着他关上门，大家这才松了口气，整个办公室的气压恢复到正常水平。

池震吓死我了。

池震抚着心口，心有余悸地往局长办公室方向瞟了两眼，一边感叹，

池震陆离你们平时的日子也挺难过的。

郑世杰一边把零食重新拿出来一边道：

郑世杰还好了，一般只有在给师哥收拾完烂摊子董局才会这么凶。

换来陆离一个眼刀。

池震哦，是这样。

池震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池震那你们应该习惯了。

郑世杰和白郁同时停下手头的活，用一模一样的悲悯目光将池震从头到脚细细看了一遍，最后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

片刻之后池震理解了，这两个人想表达的意思是，敢内涵陆队，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然后他还没反应以来，脸就被人一把捂住，肩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

有了那天董局的话，也没人再敢提开空调的事。

眼见着最高温度都往35度去了，可惜这最低温度就是在28、29徘徊，还差一点才达到董局的标准。

众人热得无心工作。

白郁买了个桌面风扇，整天对着脸在那猛吹，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鼻尖上总沾着汗珠。

池震小白你不是会撬锁吗，去把配电板那儿那个锁撬开来，造福大众啊。

池震说着伸手去拿白郁桌上的风扇，

池震这个借我吹吹。

白郁一巴掌打在他手上：

白郁你怎么不去啊，上次我让你练来着，这么好的机会别错过啊。

池震挨了打，却仍然锲而不舍地想明目张胆窃取白郁的小电扇，白郁心说你他妈胆子是真的大，继而恶从胆边生，掏出降温喷雾就往池震脸上喷。

池震啊！出人命了！

当然没有人理会池震，所有人都觉得他这是活该。白郁是刑侦组唯一的女警，又是队长陆离的徒弟，当然不用说都知道是团宠，也唯独池震一个人心够大，敢去惹白郁。

郑世杰师哥震哥，有人报案。

闲了好久的池震一听有案子，也顾不上脸上被降温喷雾喷得还有些火辣辣的感觉，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招呼着陆离道：

池震走走走，我们去看看。

郑世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伸手敲了敲白郁的桌子，道：

郑世杰我看震哥挺喜欢逗你的。

白郁斜眼瞟了瞟他，不动声色地摸出喷雾对准郑世杰的脸。

郑世杰我错了！

原本还兴奋巴拉的池震却在进了审讯室之后几分钟就后悔刚才自己的行为，真是冲动了。

陆离还是面瘫的一如既往：

陆离你报案说你儿子失踪了十四个月，也就是说从去年七月份到现在为止，你就没有见过他，他也没有联系过你。

报案人恳切地点头道：“是的，当时我们吵了一架，他就离家出走。”

池震的微信响了一声。

刚进警局的时候池震就拉了个微信群，里面有他、白郁、郑世杰和温妙玲，群名叫“桦城刑侦小分队”。之所以是小分队，因为群里面没有陆离这个队长，也就是说这个群是用来私底下开玩笑用的。

此时此刻池震正在这个群里拼命打字。

——————桦城刑侦小分队（4）——————

池震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谁能来审讯室找我一下，我想离开这里。

郑世杰怎么了震哥？师哥又发飙了？

报案人还在陈述：“我们偶尔有矛盾，他隔了一段时间就会回家，起码给我打电话，可是这一次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我怀疑他遇害了。”

陆离沉默了一下，才道：

陆离他离开家的时候穿什么衣服？有没有说什么？

池震的微信又响了。

——————桦城刑侦小分队（4）——————

池震不是啊，这有个报失踪的，儿子都二十七岁了，还说离家出走，这很显然就是闹矛盾了不想和家人住了嘛。

白郁自己接的案子，哭着也要审完。

温妙玲你做笔录的时候玩手机陆队没揍你吗？

陆离没有揍他，反倒是问：

陆离你好像很忙啊，要不然你去忙吧。

报案的母亲说完孩子离家出走前穿的衣服，陆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池震的手机又响了两下。

——————桦城刑侦小分队（4）——————

白郁赵统军啊，他妈妈去年三月、八月，今年四月报过三次案，谎称孩子被杀了，被拘留了十五天。

白郁母亲有很强的控制欲，儿子不堪忍受搬走，人还好好的，我们刚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