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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隆城的路上白郁在后座睡着了。

这是连着办的第三个案子了，而且还熬了一个通宵，刚上车的时候白郁还能勉强听听池震和陆离聊案子，虽然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然后再接下来，她就完全失去了意识，直接昏睡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叫醒的时候只觉得脖子都僵了，一时间头都别不过来。

池震看着她在那儿小心翼翼地转脖子就笑，开玩笑道：

池震你生日的时候得送你个颈枕，免得下次在车上睡觉把脖子扭了。

白郁一手捏住脖子，一边眨巴着眼睛看他，眼神里满是期待，仿佛在说池总送礼物当然好啊，我要个镶钻的。

眼神不善，看着就是要敲诈。池震见事态可能会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赶忙转移了话题催她下车。

见到当年负责案子的魏律师，他自己都觉得当年这个案子就是运气好，要不是有了这个案子，他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陆离就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律师显然是已经在他们来之前做过准备，复习了这个案子的细节——当然也有可能是案子的印象太深，始终忘不掉。

几人坐下来之后，魏律师就将事情缓缓道来，说是原本这是一桩所有人看了都确定的铁案，只要在庭上有证人的证词，何心雨肯定会被判刑。可离奇就离奇在开庭前两个关键证人都没到，证词无效，何心雨自然也就被无罪释放了。

“这个案子的关键证人有两个，一个是何心雨中介公司的经理，那个经理看到了他衬衫上的血迹，另一个就是澳洲夫妇的保姆张琳。据说她那天开门看到了，但是由于太害怕，隔了好多天才报的警。”

陆离为什么他们没有出庭做证？

没有出庭的理由很简单，他们都死了。一个是被松动的空调挂机砸死的，另一个是开庭前出了车祸，被撞死的。

不会有人傻到相信这是单纯的意外，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可案子查也查了，到最后得出的结论始终是意外。

而这整个故事中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正是现在隆城皇家警署的副署长李力行。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一定要插手现在的案子。

事务所的电脑上还存着当初车祸时的监控，放大之后一看，三个人都愣住了。

陆离凶手下一个要杀的是他。

*****

得到信息之后三人又驱车赶回桦城，到湘子庙青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陆离让白郁在外面接应，随即手脚利索的和池震一起翻进了旅馆。

两人进屋的时候程飞已经躺倒在地，身上多处受伤，显然是被人群殴过。不过好在还有一口气，及时就医应该不会死。

李力行就在这时候走了进来。

池震一腔的怒火全发在了他身上，举着枪几乎怼到他额头：

池震你不是来查案的，你证明不了他是凶手，所以你就公报私仇！这是我们的地盘，我告诉你，但凡他是没死，要是死了，我是不是应该枪毙你！你这个杀人犯！

陆离看他举枪就已经在喊“把枪放下”，然而见池震像听不到自己说话一样，又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傻事，便也用枪抵着他颈部动脉，喊得几乎破了音：

陆离把枪放下池震！把枪放下！

池震气的眼睛都红了，李力行这么做已经违背了一个警察的职业道德。

想必他当年得知这个案子中三个嫌疑人都顺利避开法律制裁的时候，心中一定也是痛恨无比，这么多年来这件事就像一块石头一样一直压在他心里，是无论如何也跨不过的一道坎。

是以当他得知青旅的这起案件之后，大概是觉得当年的遗憾终于可以被弥补——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将程飞绳之以法。

其情虽可悯，然其行不可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