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美好的下午本该窝在办公室里喝杯咖啡，和同事聊聊天讨论讨论晚饭该吃些什么，再美滋滋地等下班。然而这样的工作状态是白郁自从进到刑侦局之后，想也不敢想的。

她觉得自己也是命格奇特，刚进来就跟着陆离接了一个大案，没日没夜地加班查线索。好不容易熬到抓着犯人，还以为能好好休息两天，却没想到上一个案子结了还不到三个小时，居然又有案子了。

白郁麻了，心说桦城这地方风水是不是不太好，怎么接二连三地出穷凶极恶的犯人。

碎尸是大案，通常来说实施分尸的凶手都有着冷静、凶残的心理特征，这样的凶手才有可能是反社会人格。

升旗山上浩浩荡荡全是茶园，阴雨的天气甚至能看到些烟雾缭绕，颇有几分写意的景象。

陆离和白郁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挖出一袋尸块了，而这个案子的报案人也有点意思，据带着眼镜的小哥说是因为他遭了身旁那人的抢劫，两人你追我赶跑到了茶园中，劫匪摔了一跤，正好看到裸露在外头的半截手臂，吓得登时跑也跑不了了，这才报了警。

白郁没兴趣去听两个人互咬，站在尸体旁看了一会儿。

前两天刚下了场雨，现场没留下什么痕迹，但又或许如果不是那场雨将这里的泥土冲开，这具尸体还不一定被发现。

说走运也走运，说不幸也不幸。

老石骨头没破裂，关节处被割开了。肌肉断裂整齐，刀痕，呈鱼尾纹状，骨头是线状砍痕。创口表明是一个人分尸，分尸是为什么，装袋子里方便带走。要么是割要么是砍，一种工具就够了，哪来的闲情逸致用两种工具呢？

陆离你怎么看？

白郁死者男，身高1米73到1米75，年龄三十五到四十，体重应该大于两百。

老石不错啊，法医的活你也能干。

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好苗子不如以后就帮我干吧”的浓浓的挖墙脚的意思，那炙热的眼神将白郁看得抖了抖肩膀，又伸着脖子咽了口唾沫。

法医还是算了，她可干不来。

陆离（盯着白郁）我问你死者了吗，我问你凶手。

白郁（摇了摇头）线索太少，没法画像。

陆离就知道你那套理论靠不住。（说着站了起来，也没给白郁反驳的机会，就往两个报案人那走）我去看看那两个小朋友。

眼见白郁被气得在那嘶牙咧嘴半天却无话可说，老石笑着安慰她道：

老石他就那脾气，老高都没少被他怼过。

白郁委屈地看了他一眼。

老石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会那什么心理画像啊？之前听鸡蛋仔说你在金马大桥的现场看了一眼就说凶手是女的了。

白郁没有看一眼，看了好久的。

老石（指了指面前的尸块道）那你看看现在能看出什么来？

白郁（叹了口气）凶手男，年龄和身高暂时都无法确认，是茶农或当过茶农，和被害人认识，而且极可能有很深的仇怨。不过现在是不是连被害人的身份都没有办法确认啊。

老石那可不是嘛。（说到这个也挺烦的）没找到头，这身份就没有办法确认。

白郁我们可以等等。（摘了手套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过两天就要下雨了。

老石一时没弄懂她的意思，就问：

老石下雨怎么了？

白郁这些是施肥沟。

白郁看了他一眼就站起身，将成片的茶园都打量了一眼，

白郁雨水很容易渗透，但如果埋了尸体……

陆离忽得走过来接上她的话：

陆离如果埋了尸体，就会有积水。

白郁嗯。

老石哎哟不错啊。陆队，你这个徒弟有几分你当年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