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回来了,消气没?”裴枝的长发已经挽好,比先前那般凌乱披撒青丝的模样,更添了几分温柔与姝丽。
一身青碧色衣裙的姑娘,在院里放了一张矮桌和摇椅,正悠然躺在摇椅上,一手端杯枸杞茶,一手拿着酥饼,活像是凡间老人家在自家院子里颐养天年。
姑娘身旁还点了一炉不知名的香,袅袅青烟升起,阵阵幽然馥郁扑面而来。
润玉当时都气笑了,先前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一时搁置,本就生得皎若明月的面上笑意荡开,便是携着冷意的笑,都若山巅冰雪消融,看得人心神恍惚。
“仙子莫不是将此处当自己家了?”
早晨他才直接把人撵出去,走时这门是关上的,她竟然能够这般厚颜无耻地翻墙进来,把他的院子当自家后院。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裴枝笑盈盈的:“倒也没有,我这不是等你呢吗,我要是在外边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始乱终弃,我来这找你追债的,我这是照顾你的颜面。”
他这璇玑宫那是几百年不见一个鬼来,能有什么看见?荼姚的爪牙吗?她怕是巴不得他到处鬼混不成气候吧。
他冷淡地拂袖:“仙子大可赶紧离开,小仙无需所谓的赔偿。”
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姑娘,前生他分明未曾遇见过一个这般难缠的姑娘。
是敌是友,远未可知。
“行,想撵我走也行吧,那你先让我帮你治伤,收下赔偿,我就走。”却不见裴枝有半点生气的意思,话落还懒散地抿了一口茶,一副强买强卖的架势。
“呵,仙子是要我再送你一次吗?”润玉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种人,就算后来他位居天帝,不少仙子怀着各异心思接近,但还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凡间有句俗话,破裤子缠上腿,大约便是如此吧。
那方摇椅上躺着的美貌姑娘搁置下茶盏,纤长的睫毛掀起,明媚水润的漂亮眼睛带笑于他对视:“你送不了我。”
柔美的嗓音轻飘飘地落地。
没等润玉开口,他就发觉周身灵气失控,手脚发软!
“你——”他整个人一僵,踉跄着就要倒下去,却并未让他头脑有眩晕迷惑感,显然只针对四肢。
他眸光一厉,近乎咬牙切齿:“你下药?”
这到底是哪来的无耻之徒?
他上辈子绝对没遇到过这种人!
且这药,竟然能到这种效果......
她到底是什么人?
“哎,我都说了你送不了我啦。”裴枝悠闲地抬腿站起来,抬手去扶他,却被后者如避蛇蝎般地躲开。
裴枝黛青的柳眉轻挑,妩美温柔的俏脸因此平添几分灵动。
“你到底想做什么?”润玉眉宇紧蹙,面上如覆寒冰,心里已经闪过了无数中猜测,反正没一种是觉得她像个好人。
裴枝笑了一声,好像一点都没被他冷漠与敌意干扰,“行了,别想那么多,我真想做什么现在就动刀子了,别动,我给你看看手。”
“......”不知道为什么,润玉总觉得这个画面有点莫名的熟悉感。
这就是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吗?
这简直——像极了,当初他软禁锦觅的时候。
他眼神冷冽地盯着她,深邃的眼眸一片晦暗,“呵,你若真这么好心,用得着点香用药?”
这人简直就是在他的底线上反复横跳,左右摇摆。
裴枝眨眨眼,露出一个纯良又无辜的笑容:“你自己什么驴脾气你心里没数吗?我早上好好做人的时候,你可没给我机会,给我裙子都夹门里了,山前无路,我总要另辟蹊径嘛。”
所以你就不做人了?
润玉额角隐隐跳动,却一时之间已经着了道,拿她没辙,良久才自薄唇间挤出几个字来:“看了,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