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上初中的哥哥搬去学校住了，家里的房间便空出来给他了。

姐姐中考完了也住在家，见到起夜的弟弟就走过来问问。

高蓓“怎么了？”

高木“睡到半夜有点渴了就起来喝点水。”

高蓓“我帮你倒吧。”

高蓓把水递给了高木。

高蓓“你想好初中去哪里读了吗？”

高木抿了一口水，

高木“去市一中吧，离家近点。也不用学费。”

高蓓“米绿也考上了市一吗？”

姐姐的话里像玫瑰的蔓叶，带着细软的毛刺缠在胸口，叫人难受。

高木“嗯嗯。”

高蓓“你去华附读吧。”

高木的成绩比米绿略高，他不仅过了市一中的线，还踩到了华附入门线。

高蓓“多交点钱换一个更好的未来也是好的。而且，我觉得，你和米绿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再适合一起玩耍了，还是分开的好。”

姐姐的话冷冰冰的像寒潮来时下的冰雹，一颗颗凿在胸口。

高蓓“有些东西要趁早扼杀在摇篮里。”

高木“非要这么残忍地对我吗？”

高蓓“不是非要，是一定要。这边的入学手续，老妈会帮你办齐的。”

高蓓“学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爸爸已经准备好了。后天开始，我们就去S市过暑假，小叔会带我们去玩。”

高木“我不想去。”

高蓓“你没得选。机票已经买好了，绑也会把你绑过去的。”

高蓓厉声喝道。

高木忍了好久地眼泪终于忍不住，留了下来。

从知道自己过了华附地分数线开始，高木就开始心寒了，每天不停地祈祷老天会放过自己，奢求老妈会同意自己留在一中读书。奈何终究是逃不过？

为什么呀？这不是自己的人生吗？为什么会没有选择？为什么？

高木“听话，木木。你只是现在觉得难受，等分开一阵了就不会了，你慢慢习惯了就好。”

高蓓给高木递了纸巾，在她看来这种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连早恋都算不上。

高木“怎么可能会习惯？”

高木绝望地看着地板。

高蓓“不习惯也得习惯，你明知道这件事情不会有结果的。你就当只是中了诅咒罢了，走出来就好了。”

高木“诅咒？这是病吗？也是，现在不是，以后大概就是了吧。”

对于姐姐的话，高木一句也没听进去。

坐在书桌前，听了一夜的歌，吹了一夜的风，心里很悲伤，悲伤到合不上眼，睡不着觉。

第二天高木被禁止去米绿家，熬了一个通宵的他，脑子已经不再线了，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收拾着行李。

第三天高木又像行尸走肉般，一大早被拖去了机场。

来不及和米绿告别，他们约定好的假期作业还没有做完，约定好的读书笔记一页也没有翻，约定好的日记一个字也没有写。

天上的云团瞬息万变，像是在天上开着热闹的派对。

不料一阵狂风席卷而来，一切又烟消云散，只剩下烈日当头。

这世间有许多事，就像这风云一瞬，时过境迁，便物是人非，纵是情深也抵不过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