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握紧了拳,深吸了口气,压住自己想要出去跟着人干一架地冲动,努力让自己去想今天上午对方才刚交过的费用,还有三天之后的手术,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手,淡淡道,“知道了。”
他从浴室里出去,上半身luo着,下边只裹了一条浴巾,他的目光在对方卧室和自己刚刚被分到的小卧室上扫过,最终停在蓝湛的脸上,似乎是在询问。
蓝湛开了腔,他说,“在主卧等我。”
说完便自己去了浴室。
他的表情是那样的漫不经心,魏婴站在原地听到里边传出来的水声,表情终究是不怎么好看。
他刚才那样是带了几分挑衅的,想用自己的毫无波澜来触怒他,却不曾想,他压根没有反应,好像这事本就应该这样似的。
魏婴再次感觉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
他在心里骂自己,“瞧你那点出息,你在期待着些什么呢?不过是场交易,你最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还嫌当初被抛弃地不够彻底么?收起你那乱七八糟的痴心妄想吧!”
浴室里的蓝湛弯着腰,大口喘气,从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药,干吞了两片。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是病态的,但莫名的,唠叨魏婴那样,心里又有种别样的痛快。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告诉自己,他并不爱他,他只是想折磨他。
他们现在这种状态,特别像不死不休,却又在坟墓里对对方念念不忘。
宁愿互相伤害,也不愿意坦露自己的脆弱。
魏婴进了卧室,看了一眼那床,他此刻已经累到不行,头放床上就能睡着的那种,但总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直接上床躺着更像是在等着人怎么样一般,奇怪的自尊心作祟,他撑着困意坐在床边看手机。
蓝湛进来之后看他在那坐着,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我要睡这边。”
魏婴抬眼看了他一眼,起身去了另一边。
刚才从浴室出来时只想着气他,连自己带进去的换洗衣服都没有拿,此时就只穿了条底裤,更显得他像是坐在这里等主人出来的特殊服务者。
魏婴只能通过深呼吸来让自己冷静。
他过去后蓝湛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他,气氛就这样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见魏婴一直没有动作,他开口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你知道吧?”
“嗯。”魏婴应了一声,心理建设做到此刻,他已经没有什么旁的情绪了,抬眼朝蓝湛脸上扫了一眼,缓缓起身,褪下了自己身上唯一的一块遮羞布,问他,“这样?”
蓝湛一直平静的眸子终于被触动,可那触动不是yu望,而是愤怒。
与其说是魏婴tuo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如说是彻底揭开了他心头的疤,让他不得不直视这样病态的自己。
“我在做什么?我为什么要这样?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这样的疑问在他脑海中无限放大。
他是他那样捧在手心里十几年的人,他这样作贱他,他的心或许更痛。
蓝湛又有些难受了。
然而魏婴嘴角却扯出一个笑。
“难受么?我也很难受,我们明明可以用更加平和的方式相处,你偏偏要这样,那就互相伤害吧,那就谁都别好过吧,那就这样吧!”
他积压了一个月的负面情绪,在此刻仿佛化成了一把刀,肆意的在自己身上挥动着,也在对方身上挥动着,他也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只觉得反正你不把我当一回事,那我的骄傲也不允许我对你低声下气。
是你把我们的关系变成一场交易的!
他们彼此肆意地用最幼稚也最残忍的方式伤害着对方。
魏婴看到了蓝湛眼里的痛心,主动往他shen上凑近,“还是要……这样?”
蓝湛整个身子都绷紧了,可身体的fan应却很诚实,从内心深处生出的yu望如同毛毛细雨侵占了他整个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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