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怎么来的这么勤?你不上学了么?”卫姨娘看着像小松鼠般的明兰正在桌几前大口吃着点心,奇怪的问道,“我见槐哥儿刚去了,你不会逃学了吧?”
“才不是呢,我怎么可能逃课呀,只是庄先生不让我们去了。”吃饱了的盛明兰用小手在衣裳上蹭了蹭,“听五姐姐说,是庄先生跟爹爹说的,我们几个女子大了,以后学些女红琴画便可,又不科举考试,不必学那些文章诗词的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以后岂不就不必那么早起上学了么?”
“是呀”,说道这个盛明兰高兴得很,眼睛笑得弯成了一条缝,“我也这样想着,终于不必大早起了。可不知为何,四姐姐和五姐姐听了庄先生的话不大高兴,这几日不知忙着什么,也不来和我玩了。”
“这是为何?你不是说她们也不大喜欢读书么?怎么不用早起反道不开心了。”卫姨娘一边做针线一边同女儿闲聊着。
“谁知道呢!自从那个元若哥哥来,她们两个就不怎么对劲,每日早早就去了,比长柏哥哥和长枫哥哥还早呢。那天我见四姐姐头上还插了漂亮的珊瑚珠花,五姐姐是什么珠翠流苏,倒是怪了。”盛明兰踮起脚做到床边,靠着卫小娘,仔细看着小娘手里的针线活。
“你说的什么元若哥哥,又是谁?是老爷请来的么?”卫姨娘隐约感觉到这个人身份非同寻常。
“非也,非也”,盛明兰摇头晃脑的,学着庄先生的样子,“他是庄先生的学生,我们庄先生说以前教过他,还说他文章很是厉害,我也不知是不是这样。不过,他身份像是高的,穿着的比长柏哥哥还好,他父亲像是什么盐使司的,母亲是郡主呢。我当时有些困了,也不大听清。”
“怪不得了。”卫姨娘放下手中的针线,叹息道,“如此高贵的身份,如何能攀比得来。她们倒真是…呵。”
转头,卫姨娘对盛明兰说,“你自不必理会她们做什么,你好好学你该学的便是。”
盛明兰不懂小娘没有前因后果的这一句话,也懒得多问,呆呆的点点头,心想:我不是自来如此么?
盛明兰走后,卫姨娘叫来了小蝶,在她耳边吩咐了些什么。不过猜想便知,就是让小蝶细细打听打听府上近日这些事。
“姨娘,我打听到了,是齐国公府次子来府上,太太是皇上亲封的平宁郡主,满门都是显赫荣耀的。”小蝶朝外面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将声音压低了说,“平宁郡主见明姑娘小小的个子站在最外边,特意叫过来,说是元若平日里总说这个妹妹,她看着也是喜欢,又说,要她那儿子元若把明姑娘当成亲妹妹看待。”
“亲妹妹。”卫姨娘放下手中的茶,有些讽刺意味的重复了一句。
“我是听太太身边的下人说的这些子话,现在府上下人都说,卫姨娘真是调养了好姑娘,连郡主都瞧了喜欢呢。”小蝶又赶紧给卫姨娘倒上一杯茶。
“明丫头生的样子小,看着就是一团孩子气,郡主这话恐怕只是提醒提醒那些个要作妖的人罢了。不过,也未必人人都能听得出来,听出来了的也未必听得进去,且瞧着吧。”卫姨娘说罢,起身出去晒太阳,恰好槐哥儿放学进了看她来了,手里捧了一个一块儿美玉。
“槐哥儿,这是谁赏你的玉呀,看着是个稀奇玩意儿。”小蝶拿过盛长槐手里的玉,递给卫姨娘看。
“这是昨儿那个郡主赏我们的,我同长柏哥哥和长枫哥哥都有。”才两岁半的盛长槐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拿来给小娘玩。”
“你自己收着吧,小娘不玩,既是郡主赏你的,你便好好收起来,以后大些了,男子都是佩玉的,你正好拿来戴着。”卫姨娘仔细看看这玉成色确实不错后,又还给了长槐。
“是像元若哥哥那样子的吗?他身上的玉好些呢,比长柏哥哥还要多好多。”盛长槐张开胳膊,要他的卫小娘抱。
卫姨娘抱起长槐,笑道:“正是呢,你以后到了长柏那么大,自然也是要佩玉的。”
“那这玉我就不给小娘了,我先收着,以后大了也需要呢。”盛长槐低头看看自己的玉,收进了姐姐盛明兰为他做的小包里。
“小娘,我以后是不是不能经常见明兰姐姐了?”盛长槐又问。
“是啊,你姐姐去了大娘子那边,现在庄先生又不允许女子去家塾了,你见得自然要少了。”
“不是”,盛长槐摇摇头,“我今早上去跟姐姐练字描红时候,听大娘子说要让她们搬进葳蕤轩,好像是华兰姐姐以前住的地方。”
“你姐姐明兰也去么?”
“是,墨兰姐姐不去,只有如兰姐姐和明兰姐姐要搬进去的,我还听见说,那园子偏些,丫头多,也好…也好女子家的住,管教严什么的。我心想,以后见明兰姐姐怕是更少了。”盛长槐坐在小娘膝上,用手指沾了茶水写字玩。
卫姨娘没有留意槐哥儿,只是听着这小孩子的话,显出一些担忧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