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红篇（十）

突然之间，涂山灵灵只觉得背后发凉，而涂山灵灵背后的空间也不知道何时被破开，让人由心底深处发出一阵恐惧。

下一秒，涂山灵灵便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拎了出去，狠狠的撞到地上，震的涂山灵灵手臂发麻，一时间失去了知觉。

抬头便看见一个女人正飘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涂山灵灵，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什么有意思的珍奇物品。

“金面，原来就是因为这么个小狐狸啊……你应该知道也知道代价吧”黑狐挪开视线，饶有兴趣地看着金人凤，深紫色的眼睛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

“娘娘，我只要她和涂山一脉生不如死！”金人凤抹着嘴角的鲜血，浑浊不堪的眼睛，尽是狠辣，更是不由自主的开怀大笑，笑声阵阵，连绵不断，像是猿猴啼哭般的令人感到不安，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下一秒，那金人凤的脖颈就被这人毫不犹豫的拧断，只听见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那骨裂声不经使人一阵胆寒。那从前名声大噪的金面火神从此刻起正式宣布退场。

“那就顺了你”轻描淡写地一句就把金人凤的死概括，接着仔细端详起来涂山灵灵。

涂山灵灵在这一刻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死神所拥抱，下意识的攥紧了自己手，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半响之后黑狐才道“倒是生的一副好皮囊”黑狐突然出现在涂山灵灵面前，打了涂山灵灵一个措手不及。

“你想干嘛？”涂山灵灵看着眼前这个不知身份的来者，下意识的想要从自己腰间拔出匕首来。

黑狐却跟早有预感似的，还没等涂山灵灵反应过来，那匕首就被握在对方的手中。

黑狐饶有趣味的把玩着，下一瞬间那匕首就到了自己脖颈之上，寒光在黑暗中闪烁不定着。

涂山灵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底的慌乱转瞬即逝，仿佛从来没有过一般，接着波澜不惊地抬头看着黑狐，淡淡地看着面前之人一眼，没说什么，甚至于脸上也找不到慌乱的神色，仿佛此时被刀架脖子的不是自己一般。

毕竟现在无论是死还是活都一样了，所以“无所谓了”涂山灵灵在心底默默的想。

这显然不是黑狐预料之内的反应，以一笑应付了之，心中对涂山灵灵的兴趣大增。

毕竟一向名不见经传的涂山四小姐不是涂山狐妖，而且这位对于那金人凤的恨的来源，真的令人好奇呢。

下一瞬间，涂山灵灵只觉得一阵恍惚，这周围的环境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等涂山灵灵再回过神来，面前的黑狐消失不见，仿佛从没来过一般。

周边树叶沙沙作响，目之所见皆是一片萧索，蜡黄暗沉的叶从树上飘落下来，仿佛一只挣扎着的蝴蝶，尽全力的扇动双翼，进行自救。

忽然，一声惊恐的叫声打破此时此刻的寂静，接着便是连绵不断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响彻整个天际，夹杂在阵阵萧瑟的秋风中，令人的心头不受控制的一颤，不知名的恐惧油然而生。

涂山灵灵的心没来由的颤了颤。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涂山灵灵心中分明的知道，可依旧是冲那边赶去，一路上，那种无名的心慌越来越张狂肆意，在涂山灵灵心底彻底蔓延开来，像是平静湖水中落下的一颗石子，带起阵阵涟漪，久久不能平静，甚至还愈演愈烈。

涂山灵灵赶到这事发现场，眼前的一切让她感到该死的熟悉。

这正是那场所谓“正义”的屠杀，那场使自己家毁人亡的屠杀……那种刻入基因里的，那种难以磨灭的心情使涂山灵灵此刻莫名的觉得有些晕，像是得了低血糖般的症状，使涂山灵灵不得不靠在一边的树木边。

记忆深处，那每一个瞬间都是带血的，现在又在自己面前重现。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又一次的倒在自己面前，躺在血泊之中，从最开始来自本能的求生欲，到后面渐渐的四肢开始僵硬，最后成为一具直挺挺的尸体，脸上神色无一不凄惨，甚至于是惊悚骇人。

涂山灵灵只觉得这回比平常的任何一次梦境都要真实，就真的好像再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时候。

嘴唇被咬的发白，死死的撑着自己的身体，长发把少女的双眼若隐若现的遮住，少女眼中一切的情绪波动，也被遮起，看不真切。

在一声声不绝于耳的惨叫声中，混杂着那些道士的肆意张扬的笑声，

忽然一个身影闯入了涂山灵灵的视野之内。

画面中，小孩无助的站在这块血流成河的土地上，尚浅懵懂的她呆滞地看着这一切，每一幕都好像是在给女孩的世界观造成巨大的打击，泪浑着脸上的污泥一起跌在地上，忽然一把冒着寒光的剑刃，刺向那小孩。

涂山灵灵看着那小孩，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顿时流露出惊恐不安的神色，魔怔似的向那小孩跑去。

如涂山灵灵预想中的那般，一道倩影替那小孩挡下了这一剑，一剑穿心，再无生还的可能。

直到最后，那人依旧是把小孩死死的护在自己的怀里，那小孩也终于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母亲的这个事实，泪水像是决堤的大坝，一股脑的涌上出来，蜷缩成一团，无声的呜咽着，像极了一匹受伤的小狼。

涂山灵灵怔愣在原地，嘴里嘟囔着“不要……不值得啊……”刹那间，眼前所有的景象模糊成一片，虽然耳边还响彻着杀人者的笑声，和妖怪惊慌失措到处逃窜的脚步声还伴着一阵惊恐的惨叫，可周围一切仿佛在此刻都沉寂下来，而泪水在寂静无声中流下。

多么讽刺啊！为什么这些杀人的能把自己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一句话都不说，就要来杀了你全家？

忽然涂山灵灵的怨气好像被放大了一般，那么这样我既然能杀得了你们第一次，那也就杀得了你们第二次……所以这样很公平吧……

说起来……如果不是自己，现在估计他们还好好的活着，估计也淡忘了这事……有意思，施暴者忘了自己所做过的事，却让受虐者铭记一生……

“噗……杀人的人……应该也喜欢被别人杀吧？”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涂山灵灵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很恶劣，像个想到什么好玩的恶作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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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出好戏，而后对涂山灵灵的心理转变表现前所未有地兴趣，就这时黑狐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轻轻拍了下黑狐的肩膀，而黑狐也条件反射地的打算对自己身后的人出手，但在看到这人面容的一瞬间愣住了，

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给人一种杀伐果断的利落，那如深渊一般漆黑的，一切光明在进入其中的一瞬间，便被吞噬殆尽，刀削般的脸庞，带着点慵懒，但更多的好像铺上了一层寒霜的冰冷。仿佛被阴郁笼罩着。

“小黑狐，瞒着我出来，就是为了这点事？”语气平淡至极，但尾音微微的上扬仍旧能感受到一股怒气。

黑狐顿感大事不妙，自己出来一趟怎么就给他知道了……

那人看起来也不是个有耐心的主，见黑狐愣在原地，将握着的肩膀冲旁边一摔，黑狐也因为惯性撞到了对面山头“给我滚回去”

正当他准备要走的时候，无意中瞥见了画面中的涂山灵灵，闲的无聊便驻足观看了一会。

这一看，他就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看着涂山灵灵，心中一个有意思的计划横生。

之后淡淡的瞥了眼黑狐，虽然打扰到自己睡觉时间，但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也不错啊……

下一刻那人就消失不见，临走时，黑狐脑海中也响起了那人冷漠的声线“你敢伤那玩意，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