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赫言拍了拍楚沂的柔软的肩膀,楚沂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到了。”唐赫言又重复了一遍。
“哦,谢谢你啊!”楚沂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
唐赫言笑了笑,不语,待他进门后才把车开走。
三月初九那天的婚礼办得很高调,唐赫言十分不喜欢,但他和陈知婉都没有表现出不自然的状态,一天下来,两人的脸几乎都要笑僵了。
“你睡床,我打地铺就行。”陈知婉低着头说。
“还是我打地铺吧,你睡床。”
“没事,还是我打吧。”
“你再这么推辞下去,今晚咱俩谁都别睡了。”大概是今天过于累了,唐赫言的语气有些没控制住。
陈知婉依言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新婚的这两天,两人依言行事,却没有什么感情。
清风拂面,医馆到了黄昏里边正冷清着。
纤细的手指靠在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发出清晰的声响。
“唐医生,我来反馈一下。”楚沂微微笑着。
“嗯?快进来坐。”唐赫言拨了拨手指。
楚沂坐下,说:“唐医生将我的眼睛治舒服了,我很感激。今天来,是想要唐医生看看我的新文章。”
楚沂把几张纸摆在唐赫言面前,唐赫言每一张都仔细过目。文章是关于新文化运动的,楚沂的观点和他很相似。
“文章很个性,有说服力和气势。”唐赫言除了这句话,还给出了修改意见。
“对了,以后不要张口闭口唐医生,我们是朋友,你这样叫,让我很生疏。”
楚沂顿了顿,耳根泛起了一小阵红晕。
“那我该如何称呼?”
“你想如何就如何。”
“那,赫言?”
“嗯,我喜欢。”
“医生,你看看我儿子吧!”一个女人踉跄地跑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上吐下泻的小孩。
唐赫言反应过来,立刻把人安置在椅子上。号了脉,看了舌,他肯定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急性肠胃炎。而放在这人身上就是一富贵病。
“按方抓药,忌大鱼大肉暴饮暴食。”唐赫言面露平静。
楚沂倒是被这通操作惊住了。
“啊,这多少钱啊?”
“不用了,不是什么大病。快抓药去吧。”
“谢谢,谢谢!”女人鞠了一躬。
“你是怎么把他安定住的?”楚沂问。
“这儿,神门穴。”唐赫言的嘴角勾了勾。
“历害。”
“欸,你要是没灵感的话就到我这儿来。”
“嗯?好。”楚沂答。
“我挺无聊的,想有个朋友陪陪我,陪我聊天,品茶,吃饭。当然,我的做法可能让你不爽。”唐赫言把头撇向窗外。
楚沂不知为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很快又收敛了些。
落日的余晖撒满巷子,三月十五日,“医馆”里有了两个说笑的影子,有了温和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