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李佳政按时登门。
林江夏去开门,见到站在她身边的严浩翔时,不觉间愣住了。
李佳政竟然还真的说服了严浩翔!
还是,她用苏可的病情作为威胁了!
李佳政夏夏,这是我的男朋友,严浩翔。
他面色一冷,攥住盲杖的手收紧,指关节发白。
这还用介绍什么。
论起与严浩翔的熟识程度,林江夏可绝不会输给李佳政。
严浩翔倒也表现的落落大方,勾勒嘴角:
严浩翔夏夏,好久不见,你似乎比从前更漂亮了。
一开口就知道是老色批了。
如若不是知道他已经和苏可私定终身,林江夏还真要对他多加堤防。
林江夏闪身,把两人让进来。
林江夏请进吧。
李佳政挽着严浩翔臂弯,径直走进客厅。
从植物人状态中苏醒过来的严浩翔,体质始终有些羸弱,右手握着一根镶嵌着龙头雕刻的拐杖。
拐杖落地,会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音来。
人走到沙发前,咚咚声才戛然而止。
严浩翔马嘉祺,没想到我们有见面了。
他嘴角勾勒:
严浩翔哦,不对,是我见你,你可见不到我。
或许始终对马嘉祺没什么好感,语气中竟而有讥讽味道。
李佳政脸色一变,狠狠在严浩翔脚背上踩了一脚。
马嘉祺失明有一个好处。
马嘉祺冷笑,反唇相讥:
马嘉祺那就是可以不必见你不想见的人,哪怕那个人恬不知耻的站在你面前。
两人一见面,就是剑拔弩张,火药味浓重。
林江夏生怕冲突升级。
从李管家手中接过果盘儿来,快步走至沙发前,将其中一枚苹果捡起来送到严浩翔面前。
李佳政来,吃水果。
严浩翔我的肾,代谢功能不好,医生不建议我吃太多水果。
严浩翔垂眸。
可他望的并不是那枚苹果,而是林江夏攥着苹果的纤纤玉指。
这家伙,到别人家里做客,也没个正经么!
李佳政轻咳一声,拉着严浩翔在沙发上坐下。
林江夏拿严浩翔没办法,只好把苹果放回到果盘里。
在紧挨着马嘉祺位置坐下来,双手很自然挽住他臂弯,微微偏着脑袋,额间也自然搭在他肩膀上。
这样亲昵动作,实际上也为了安抚马嘉祺。
生怕他在严浩翔的言语讥讽之下,怒不可遏,发脾气动手。
没错,纵然是失明,也丝毫没能中和马嘉祺的暴脾气,恼起来,该动手仍旧也会动手。
马嘉祺你……
马嘉祺冷冰冰开口。
说话时,单手抬起盲杖,指住了严浩翔面庞。
尽管看不到,可却能通过声音准确判断出严浩翔位置,也算极厉害了。
马嘉祺真的是李佳政男友么?
李佳政那当然。
李佳政尬笑说。
马嘉祺你住口!
马嘉祺生生喝断李佳政话,旋即又面向严浩翔,口气阴寒:
马嘉祺你回答。
严浩翔对。
严浩翔颔首,眸底的光,略显出一抹玩味味道。
不知为何,林江夏竟而紧张到喉咙发紧。
紧攥拳头,掌心中不住渗着汗水。
马嘉祺那么,你跟李佳政上过床了?
赤果果的问法,似乎显得有些过分了。
林江夏嘉祺哥哥……
林江夏侧眸,有些迷惘盯着马嘉祺。
严浩翔:
严浩翔呵,我是否跟我的女人上床,跟你有什么关系?
马嘉祺如果没上床,那李佳政肚子中孩子就不属于你!
马嘉祺话斩钉截铁。
林江夏却是呼吸一滞,果然,嘉祺哥哥疑心李佳政腹中胎儿所属。
李佳政面色已经有些苍白,对着严浩翔挤眉弄眼。
无奈之下,严浩翔只好耸肩摊手回答说:
严浩翔是,没错,我跟李佳政上过床。
马嘉祺那么,你一定知道李佳政身上某个位置有一处胎记。
今晚马嘉祺说得每一个句话,对林江夏而言都仿佛是一记闷雷。
李佳政身上胎记,嘉祺哥哥是怎么知道的?
尽管在许久前的那个上午,他们两人是曾赤身果体、同床共枕,可……那时的嘉祺哥哥应该处于半昏迷状态才对,怎么可能就连李佳政身上胎记这种事,都记得那么清楚!
还是说,从一开始,嘉祺哥哥就根本在说谎?
林江夏的心恍惚着,一抽一抽的痛。
只是难以置信侧眸盯着他。
他却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
因为这番话,让李佳政面颊涨红了。
严浩翔更是一脸懵逼。
他尽管算是个老色批,但至少与李佳政之间还是清白。
马嘉祺在逼问,时间紧迫。
无奈之下,李佳政扯起严浩翔手腕,撑起他手掌,要在他掌心书写文字。
动作很细微,指肚在掌心中摩擦,也只发出极其轻微声音来。
纵然如此,马嘉祺还是清晰听到。
他猛然起身,盲杖抬起狠狠落下去。
啪!
细长盲杖,不偏不倚正落在李佳政手背上。
李佳政啊!
呼痛,旋即触电般把手缩了回去,紧锁眉头,挂着一丝紧张的望着马嘉祺。
那时马嘉祺也豁然起身。
尽管心中布满了质疑,可她毕竟还是关心马嘉祺,也跟着起身,扶住了他。
马嘉祺怒不可遏:
马嘉祺别以为我瞎了,你们两个就能在我面前搞什么小动作!
李佳政嘉祺,你听我说……
马嘉祺你肚子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是不是……是不是……
情绪跌宕之下,马嘉祺的话竟而无法继续下去。
高亢嗓音,引得李管家注意。
其他事,李管家并不关心,他唯一在意的就只有少爷而已。
此间见到自家少爷面颊涨红,情绪激动,即可紧张,急匆匆走过来,在此间插口说:
李管家少爷,夫人,两位客人,晚餐准备好了,请上桌吧。
严浩翔啊!刚好我饿了,走吃饭去!
严浩翔顺势下台阶,拉着仍旧处在半懵状态的李佳政,转身去餐厅方向。
林江夏咬住下唇,扶着马嘉祺,能够察觉到他手臂因为激动而在轻轻颤抖着。
心疼,却也无奈。
抬眸望着他侧颜,恨不能在此刻就把实情告诉他。
可不知为何,她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叹口气,淡淡说:
林江夏嘉祺哥哥,我们也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