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嗯，”李大人一开口打断了沙平威的思绪。李大人点点头，走到沙平威的面前，上下反复打量这沙平威，“还是张大人的扮相最美丽呀。”楚楚在一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李大人是第几次认错人了？

“去后堂拿两个小倭瓜来！”李大人道。

“是。”

李大人把俩准备好的小倭瓜往沙平威的胸膛一塞，再次打量一番，然后竖起大拇指不住地赞道，“绝美，绝美，张大人绝美！”一旁的楚楚咬住唇，极力忍耐，才没爆出笑声来。出了府，回客栈时，已是黄昏。楚楚提议要事先排练一下，提前进入角色。反倒是沙平威，不知怎地，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沙平威只好重新换回女装，这次的倭瓜也换成了馒头。沙平威顿时感觉轻松不少，抱着胸前俩大馒 ’头一直抖着玩。只是到了真正开始练习的时候，沙平威每次捏着嗓子开始叫楚楚“夫君”时，楚楚就忍不住笑场。

这时，小二端了饭菜进来，沙平威说道，

“夫君---来，喝汤汤。来，吃饭饭。”

楚楚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两人正笑得遏不可止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只见朱棣正站在门口，眼神冷冽，叹了一口气，点点头道，

“懂了。”

原来如眉不肯在府里住，就是为了和这个愣头青小子来往方便？这小子居然用扮女人这种不耻的套路把如眉哄得这么开怀。难道如今在如眉心里，果真是更偏爱这样的少年了吗？难道如眉嫌我老了，嫌我古板，嫌我无趣了？

燕王殿下，”沙平威立马抱拳叩安。

“燕王殿下，属下只是在排练...”

朱棣眼睛里根本看不见沙平威，径直朝楚楚的座位方向走去。

“张大人好雅兴。原本以为张大人乃柳下惠，不好‘女’色’，这种有辱清誉之事张大人向来不屑为之的。只这次为了自己的下属破了例，实属难得呀~”

沙平威见屋子里已经开始泛起股醋酸味，朱棣又没有注意自己，便很识相地赶紧侧着身子，抖了抖胸，灰溜溜地挪了出去。

朱棣站在楚楚的面前，见楚楚不语，继续说道，

“燕王府你留不得，客栈里倒是过得逍遥自在。四王爷的身份你避而远之，年轻的侍卫你便可以与他....”

朱棣抬起手来，忍不住点了点桌子上布下的菜肴，他到底是年纪大，压制得住火气，没把“谈笑风生”四个字给蹦出来。

自上次朱棣在山林里替楚楚挡蛇之后，楚楚虽然还是没有跟他多亲近，但至少不是一开口就让他吃瘪了。两人保持着距离，却也没有太过生分和绝情。只是今日朱棣一开口便是兴师问罪，楚楚脸色的颜色就不大好了。

我要你舍如花美眷时，你便说哪怕寻常人家三妻四妾也平常，如今我以男人的身份和另外一个男人共事，便是在客栈里逍遥自在了。楚楚想，要是按照以前做警察的话来说，这番控诉简直毫无道理嘛！

楚楚一向很知道怎么惹朱棣生气，她想都用不想就能说出，我有一个“老婆”，是假的，你有四个老婆，可都是真的。这么比的话，你赢啦。这话但凡一出口，朱棣估计立马能气得昏过去。可不知怎地，这话只是在楚楚心里过了一遍，到底没有脱口而出。

楚楚只是淡淡地，收住了脸上的不悦之色，答道，

“我不爱沙平威，因为不爱，所以自在。怎么谈笑，都无关之死靡他，无关连枝共冢。因为不爱所以不计较，不担心纸短情长，不在乎暮翠朝红。你想听的是这些吗？”

说完楚楚坚定地看向朱棣，她已经不逃避自己爱朱棣这一事实，但她也一样不妥协，爱有唯一，绝无唯二。朱棣震慑，一时还在楚楚的字语行间里回味。朱棣每次面对楚楚，就没了任何的头绪。毕竟别的女子在他面前，那只有受教的份，如何敢顶嘴呢。朱棣也习惯了自己一人言之措措，毕竟除了在父皇面前，他怎么说，别人得怎么听。哪曾想过还会有比他更言之措措的人呢。而且楚楚每一次一出招，就是绝招，朱棣根本接不住。两人便在屋子里僵了好一阵。

过了一会儿，沙平威突然又冒失地闯了进来，因为太着急，一只脚别在了门槛上，一个趔趄打上前，一只馒头就从衣服里飞了出来，砸在楚楚的头上。沙平威尴尬了一秒，赶紧报，“西南城郊又出了一桩‘凤鸾’连案。”楚楚一听，赶紧站起身，见沙平威还在，才礼貌性地双手抱拳道，

“王爷，告辞！”并且嘱咐沙平威，“赶紧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