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第二日一早便启程去了魔界,玄黎醒来只看到他留在桌上的汤药。
他总是这样来去匆匆。
玄黎普通往常一般起床洗漱,没有了玄夜,屋里总像少了些什么。
一人起居,一人用膳,一人坐看日升日落,赏云卷云舒。
铺天盖地的孤独感席卷而来。
她本该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可近来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身上疲乏的厉害,不想动弹。
第三日开始,她每天都会坐在门口的门槛上,倚着破旧的门框静静等待。
又是一天,两天,三天…
她掰着手指度日,可总也不见那熟悉的身影回家来。
每每夜晚咳嗽时,她就会想起玄夜临行前的怀抱,然后裹紧被子,继续咳嗽着进入浅眠。
转眼,一月过去。
她的咳嗽随着秋季的到来愈发频繁,以前只是在晚上,现在连白天也开始出现同样的症状。
咳着咳着,她有好几回险些喘不过气。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己最近呼吸越来越困难。
***
玄夜当时说去几天就回来,可这一次也许出了变故,两月过去,他依旧没有任何音讯。
傍晚,玄黎双手托腮坐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晚霞。
此时的她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积年累月的病痛在这个秋天终于爆发。
也不知道玄夜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她如此想着,费力地呼吸着空气,沉重而又不规律的呼吸声在她自己耳边萦绕。
动物的直觉告诉她,或许她等不到玄夜回来了…
第三个月开始,玄黎开始出现咳血的症状。
一开始还好,只是些许血丝。
她去镇上拿了药,又吃了玄夜以前从天魔二界搜寻回来的神药。本以为能暂且克制,没想到当晚便咳血不止。
渐渐地,咳血次数增多,有时吃着东西都会毫无预兆地喷出血来。
秋去冬来,穿上厚重衣袍的玄黎已经没了出去玩耍的力气。
现在的她,连走到门口都要喘息许久才能恢复。
有时,她觉得来回麻烦,就索性不回屋,在门口一待就是好几天。
偶有过路人,见她模样可怜会问两句。她总是以在等人为由打发他们,次数多了,人家也就不在过问,只是每次经过她家门前都会道一声奇怪。
***
立冬那日,天空中飘起了星星点点的雪花。
靠着门框的玄黎费力地抬起手,接下一片,不到片刻,洁白的雪花化作剔透水珠,滞留掌心。
丝丝凉意从掌心传来,玄黎看着那一滴水珠,神情木讷。
眼前的一切景象开始变得扭曲,五彩斑斓的世界只剩青灰二色。
她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看向门口,依旧空无一人…
缓慢地眨了眨眼,她失望地呼出一口白气。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玄黎带着期盼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抬起头,与对面的人对上眼。
她知道他回来了,可是眼睛实在太酸太痛,她已经看不清他的样子。
“玄黎,我回来了。”
玄黎听到玄夜的声音,试图扯起嘴角露出开心的笑来迎接他。可她高估了自己仅剩的力气,还不等她露出笑颜,视线中的光已彻底消失,她看不见了。
“我在昆仑山等神树果子成熟,它一好我就取了来,你吃下这神果一定能好起来。”
玄夜激动地把一直护在怀里的果子递到她嘴边,“快吃。”
玄黎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可是喉咙太干太痛,她实在发不出声音。
玄夜终于注意到她的异常,一手将灵力注入她的身体,一手将果子掰碎放进她嘴里。
那果子入口便化作了灵气,顺着她的喉咙淌入丹田。可惜,杯水车薪。片刻的松快后,玄黎再一次剧烈咳嗽起来。
玄夜拍着她的后背,热意涌上眼眶,“没有用,为什么会没有用呢?”
“他们明明说这千年一熟的神果可以让仙神死而复生的,为什么没有用。”
玄黎咳嗽着呕出血来,玄夜颤抖着手替她输送灵气。
“玄夜。”她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些干涩嘶哑。
玄夜忍着泪应声:“恩?”
“抱抱。”
她抬了抬手,没能举到他肩上。
就在双手滑落之时,玄夜紧紧抱住了她。
雪花飘落,落在二人头顶,呼啸而来的北风吹的玄夜心中阵阵刺痛。
“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玄黎感受着他胸腔的剧烈震动,极为吃力地摇了摇头。
“玄夜…冷…”
玄夜抱着她,泣不成声。
又是一阵冷风侵袭,他怕玄黎受凉,正要加紧怀抱。
可怀里瘦骨嶙峋的人却突然散做万千青蓝色光点,刹那间,烟消云散。
玄夜目光呆滞地看着空荡荡的双手,眼泪夺眶而出。
***
传说京城的云飞镇有个怪人住在镇外的林中,他每日都会坐在门口等他娘子回家。
有人见他样貌俊朗,举止不凡,便好心地问他娘子去了何处,是否需要帮忙。
每每这时,他便会笑着拒绝,并回答说“他那不听话的娘子每回生气都会躲起来,他多花些时间定能找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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