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镇上人群稀稀拉拉,秋日的阳光从屋檐跳到人身上,将那一份慵懒传递开来。
吆喝的商贩打了个哈欠,一垂髫小儿从他铺子窜过,香粉胭脂掉了一地。
商贩瞬间清醒对着跑远的小孩大骂。
玄黎见他骂的难听,本不欲理会,没想到司凤直接走了过去,把银子递了过去。
“够了吗?”
“够,够了,谢谢这位爷。”
小贩失而复得,那些银子连连道谢。
“相公。”
被司凤叮嘱在外一定要这么称呼,玄黎无法,只能硬着头皮这么叫。
“你今日怎么怪怪的?”
先是在府里遇到了和他亲娘一模一样的妇人,现在又这么反常管这种闲事。
司凤远远望着那小儿跑开的方向,思绪万千。他还未入离泽宫时,也曾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那垂髫小儿像极了当面的他。
尤记得,他四岁时也曾撞到一个胭脂摊子,他那时太小又慌张,连句道歉也不好说就跑了。隔了几日良心不安想去道歉,那商贩却已不在。
听旁边卖菜大婶说,这人那日回家遇上暴雨,失足落涯,家中又无甚银钱,花了老本买的胭脂又被打翻,他家人连大夫都没请,草草一卷席子裹着就埋了。
他那时小,只依稀知道个大概,但每每想起,便愧疚难当。
如今这赔偿,既是替那小孩给的,也是替他自己给的。
司凤收回视线,摸了摸有些模糊的眼,道:“无事,不必担心。”
玄黎心里不安,跟着他亦步亦趋,视线不曾离开过他的脸。
“我总觉得很不安,这地方很真实,却又很虚假。”
司凤要踏下的脚步停顿片刻,又重重落下。
他何尝又不知道这地方古怪呢?只是这梦太过美好,他不愿意醒来罢了。
两人走到药堂前,上面挂着一牌匾,杏林轩。
是个雅致的名字。
走进里边,药香浓郁,小童带着他们进内堂找老大夫。
“禹公子,稀客啊。”
鸡皮鹤发的老大夫露出个全是慈善的笑容,摸着胡须邀二人一同坐下。
玄黎被这老头盯得如坐针毡,撇过头去轻声问:“咱们来医馆做什么?”
她额间的发丝打在司凤脸上,他一笑,替她捋了捋,道:“做戏做全套,说带你来诊脉的,不能让别人起疑心。”
“我夫人身体虚弱,胃口不好,劳烦大夫看看。”
“…”玄黎皱起了小脸,她今天可是在屋里吃了整整一大盘的杏仁酥啊。
老大夫示意她伸手,玄黎无奈,苦着脸把手伸过去。
大夫探脉,啧了一声,又换了左手来探,好半晌他才抬眸看向禹司凤。
“禹公子是拿老夫来寻开心,你这夫人身体壮地能打死牛了,说什么胃口不好?”
司凤神态自若,丝毫没有说谎被戳破的尴尬。“大夫说笑了,我夫人娇小柔弱,不能自理,我们可能打死牛呢。”
——别说,打个牛而已,她真的可以。
玄黎尴尬地摸摸后脑勺。
老大夫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了看他俩,呵了一声,“我觉着尊夫人没病,禹公子这病倒是比较严重。”
“脑子有毛病。”
老人家冷哼一声,甩袖起身,朝着抓药的地方大喊,“阿崇,给我抓二两黄连来!”
那头的阿崇懵了,“啊,师傅?黄连味苦,光抓黄连也没药效啊。”
“你懂什么,人家禹公子日子过的太过甜蜜,正需要这药来补补。”
“还有这种补法?”阿崇摸不着头脑,照着大夫的意思抓药去了。
没一会儿,那小童就把药抓好包起来递到他们面前。
司凤接过道了谢,便带着玄黎离开了。
***
“司凤,你好端端的惹人家老大夫做什么?”玄黎扬了扬手里的黄连,尴尬极了。
“这样别人才会都知道我们今日去了药堂。”
“啊?”她没想通,又问:“弄得人尽皆知做什么?”
“如今我们在明他人在暗,也不知道哪个是我们的敌人,如今外出咱们也不能让别人起疑心,让大家以为我们沉迷梦境乐不思蜀才能麻痹他们。”
玄黎一拍手,赞道:“原来如此,还是司凤你聪明。”
啊噗小南南收到色 情屏蔽通知😞懵了,正好最近准备复习考试了,我存的稿子都放出来,五月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