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没有外人,玄黎被禹司凤放在衣兜内赶路,一路上她还算是乖觉,并未吵闹。
一日过去,一人一兔终于到了少阳山脚,禹司凤见玄黎蔫嗒嗒的好不可怜,便决定先做休憩,等会儿再御剑上山。
见那双浅黄色的兔耳在丛中穿梭,时不时停下,禹司凤安心地倚身树干,观察着她的动静。
“呸,”玄黎吐了吐嘴里的泥巴,不满道:“不是说山阳山灵气足吗,怎么这草吃着还没干草香?”
“人家的聚灵阵是用来汇聚灵气辅助修士修行的,这少阳附近的花草灵气被夺,自然生长艰难。”
禹司凤无奈地抽出帕子,上前去给她擦了擦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给你备这么多干草。”
“唉,”玄黎任由他给自己擦脸,又顺手吐了点唾沫在前爪撸了撸自己的脸颊,闷闷道:“吃不到好吃的鲜草了。”
“好了,差不多便走吧,若玉他们应该已经在山上了。”
他说着,掸了掸兔子身上的泥巴,用帕子将整只毛团拖在双手。
“上了山你便不用隐藏身形,我会对其他人说你是我路上遇见的灵兽,收作了灵宠。”
玄黎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怪不得你要同他们分开走呢。”
搓搓她的小脑袋,司凤一笑,拿起东西起身。
还未走出几步,一厉声尖哮迎头而下。
禹司凤呼吸一滞,抬头一看,惊恐地睁大了眼,一个飞旋,侧身躲开。
只听彭的一声巨响,他怀里的兔子吓得一个哆嗦,险些昏厥过去。
禹司凤一手安抚着战战兢兢地玄黎,一手掸走溅起的飞沙走石。
待尘土散尽,一个大坑映入眼帘。
坑里的人哎呦几声,扶着腰站起了身。
是个身穿黄绿襦裙的姑娘,约莫十五六岁,梳着乖巧的双丫髻,只是尘土满面,看不清面容。
但看她身形娇柔袅娜,该是个貌美的。
“哎呦,”只见那姑娘用衣袖擦了擦脸,露出一双鹿眼,直勾勾盯着对面的人。
“这位师兄,你也是来参加簪花大会的弟子吗?”
禹司凤见她身上土尘遍布,忍不住后退一步,用磕磕巴巴的中原话道:“正…正是。”
玄黎还是第一次听他说人话,有些惊讶,又听他结结巴巴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可爱啊,”那绿衫女子上前一步,跳到了禹司凤身边,指着他手里的兔子问道,“这是师兄你的灵宠吗,真可爱。”
说着,她伸手去摸那云朵似的兔毛。
禹司凤哪里肯,又见她手上全是灰色碎石粉尘,连忙抬手避开。
“你…你做…做什么?”
“我就是见她可爱,想摸一摸。”
“她…她胆子小…不…不喜欢别人…碰…碰她!”
说罢,他再退一步,怀里的兔子倒是回过了神,好笑地看着俯下身看她的女子。
“就摸一下,你怎么这么小气?”
禹司凤见她步步紧逼,吓得一个转身避开扑过来的人,“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踉跄之下,那女子险些跌倒,双手撑开才堪堪保持住平衡。
她扬起脏兮兮的小脸,讨好一笑,道:“师兄,少阳山离这里太远了,我又不会御剑飞行,你能不能待我一程?”
司凤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惊诧地扬高了声调,“那…那你就…走着去!”
“不要,太累了。”
禹司凤向后一退,避开女子再一次扑过来的手,“我…我从未见…见过…如此懒的修仙之人。”
“师兄你就帮帮忙嘛,”那女子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说,“我家就在少阳,瞧你本来就要上去,就顺路捎我一段吧。”
司凤捂着胸口的兔子,发现她还在偷笑,没好气地说:
“不…不行!你自己…自己去!”
言毕,便收紧了胸口的手掌大步流星逃离。
“师兄!”
那女子见他要跑,忙三步并做两步狂奔追赶,眼见着追不上,忙倒地抓住他的脚踝。
禹司凤脚被抓着,身体惯性向前栽倒。玄黎可还在他怀里,大惊之下他忙用另一只脚向前撑住,险险稳住身体。
“你…你到底…要…要做什么?!”
差点害他跌倒的人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就是想上少阳山。”
禹司凤面具下的面具下的眼睛紧紧闭上,呼哧喘了几口气后睁眼翻了个白眼。
“跟上!”
“哦!好!”
地上的人松开手,连忙起身跟上。
玄黎被他捂地太紧,忍不住动了动身子换个方向。
见他召唤出龙彻,同那女子一同上剑腾飞,玄黎忍不住爬上他的肩膀往后探看。
正对上那双湿漉漉的鹿眼,她眨巴眨巴兔眼。
见这人又要伸手来摸,兔头忙缩回到禹司凤肩膀下。
“安…安分点!不然…把…把你丢下去”
兔子和后面的人同时脖子一缩,乖乖不敢再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