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作为被捕食者,生性胆小怯懦,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能把她吓个半死。
花兔子乖乖听话在屋里待了许久,见禹司凤一直未归,便开始在屋里探索。
东闻闻,西瞅瞅。
哎,还是一股子鸟味儿。
她摸了摸遭罪的鼻子,哀悼着自己可怜的命运。
不一会儿,又忘了刚才的悲伤,在屋子里活蹦乱窜。
好在她还有些理智,没在这屋里乱拉屎。
看着屋里的陈设一尘不染,就能推测出它主人是个格外爱干净的鸟人。
要是她真在这屋里拉屎,可能会被打出去吧。
***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已是一片漆黑,兔子左等右等都没盼来那清逸出尘的禹司凤,只好趴着身子,再屋里数起了胡萝卜。
等她数到第一千两百四十六根胡萝卜的时候,木质的雕花大门终于被人打开。
伴随着吱呀声而来的,是一地银碎的月光和那踏着月色进来的禹司凤。
兔子脑海忽而翻腾出一副相似的画面,可转瞬即逝,快地根本来不及把握。
兔子心大,一下子就将脑海里奇怪地画面抛之脑后,蹬蹬地跳了过去,“司凤,你回来啦。”
禹司凤身上穿的还是白日里的月牙色衣衫,只是上面褶皱密布,多了些细长的破损。
“你…你被人打了?”
兔子诧异道。
“无事,是师父与我喂招弄得,并未受伤。”
他蹲下身,看着眼含担忧地小兔,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你回来了”,感觉有些奇怪,但并不讨厌,反而,很欢喜。
“今日是出不去了,离泽宫有宵禁,过了傍晚我们都不能出宫。”
兔子耷拉着耳朵,有些沮丧,不过还是开口安慰道:“没事,你没受伤就好,反正什么时候都能出去嘛…”
“咕…”的一声响起。
花兔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我饿了,附近有草吗?我不挑食的。”
寻常的兔子损失两三个时辰不进食怕是早就饿的哇哇大叫了,幸好她开了灵智,能克制一二。
禹司凤这才想起来这兔子从进来就没吃过东西,忙说:“我门口就有,我帮你采些来。”
“不用啦,外面没人的话,我去外边儿吃吧。”
“也成,我一人一院,师父刚刚才同我见过,也不会来,我抱你出去。”
禹司凤点点头,低下身托起兔子,走到了外面。
皎洁月光倾泻而下,透过他们在地上落下阴影。
“去吧。”
送兔子进了草丛,禹司凤一人看着栏杆,坐在了阶梯上。
稀稀疏疏的草声过后,丛中又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笑笑,对着低矮草丛问道:“对了,你有名字吗?”
嘴里塞满了青草的兔子迷茫地抬起头,脑袋里又传来那奇奇怪怪的声音。
“玄黎!我叫玄黎!”
她脆生生地答道,“好像有谁总这么叫我,估计是我爹娘吧。”
“玄黎…好名字。”禹司凤品着花兔子的名字,奇道:“玄黎,悬黎,美玉也。”
“你爹娘一定很疼你。”
说起父母时,他的眼角泛着微光。
玄黎咂咂嘴,凑近他身边,“不知道呀,我没见过他们,可能吧。”
闻言,禹司凤伸出手把她带进怀里,温热的触感让人不舍得松手。
或许是今夜月色太美,又或许是玄黎过于没心没肺。
禹司凤摸着她的脊背,不自觉地悠悠道:“我也没见过我的父母,也不知他们还在不在这世上。”
“那咱们真是臭味相投啊。”
怀里柔软的兔子拱了拱他的手,示意他继续摸。
禹司凤笑笑,弯起眼,“这话是这么用的吗?”
玄黎眨眨眼,心里有些奇怪但又忽视过去,“不知道呀,好像是这么用吧。”
禹司凤忍了忍,还是勾起嘴角,笑出了声音。
“笑什么?”
玄黎竖着耳朵问他。
“没什么,我开心便笑了。”
玄黎想了又想,也没觉得他们方才说的有什么好开心的。
对于鸟人来说,没见过自家爹妈是一件这么开心的事儿吗?
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