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心咒

　　在黑魔法防御术的课上，穆迪让学生两两一组练习缴械咒。他站在讲台上，魔眼一刻不停地转来转去，扫视全班。

　　“我一直以为人们都会缴械咒。”许诺听到有人连咒语还能念错，“二年级的时候斯内普教过了啊。”

　　“所谓的决斗俱乐部——当时不过是洛哈特的花痴粉丝见面会。”德拉科朝许诺施咒，魔杖从她的手中脱离，“而且斯内普教授只是演示。”

　　许诺看到自己的魔杖被哈利捡起。她不需要过去拿，只是抬抬手，魔杖便飞了回来。

　　“这根魔杖和你的联系居然这么密切。”哈利面露吃惊。

　　“是无杖魔法吧。”赫敏说，“练起来很困难的。”

　　“我们小时候无意中展露魔法时就没有魔杖。而我只是能移动物品，并不算很难。”许诺盯着他们两个，总觉得有些奇怪。

　　“比起无杖魔法，我更喜欢无声咒。”赫敏得意地扬起下巴，“这都是高难度的技巧。”

　　“要是都能掌握就好了。这样即便魔杖被人缴械，又被施了无声无息，那也不碍事。”

　　“只是想想就令人头疼。”赫敏感叹道，“恐怕只有像邓布利多那样伟大的巫师才能同时精通无杖魔法和无声咒。”

　　许诺僵硬地转过头，她最近一点也不想听到夸赞邓布利多的话。当她在教室另一侧看到罗恩时，便知道自己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罗恩为什么不和你们在一起？”

　　赫敏和哈利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德拉科语气欢快，“这就是格兰芬多的友谊，嫉妒好兄弟成为了勇士。”

　　哈利被激怒，“滚开，马尔福！”

　　“我说错了吗？”德拉科讥讽道，“这肯定是你用不正当手段参赛的报应。”他又拿出徽章，上面的字体是绿莹莹的“波特臭大粪”。

　　“别——”赫敏紧张地握住哈利的手，“穆迪在往这边——”

　　一道咒语突然伴随着几个人的尖叫射过来，许诺眼疾手快地把德拉科拽到身旁。在穆迪的课上，尤其是这节课，她的神经就没有放松过。

　　“嘭”一声巨响，被咒语击中的架子瞬间变成一只白鼬。它呆头呆脑地四处张望，然后一溜烟跑出教室，没有人管它。

　　“如此没有教养！”穆迪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吼道，“辱骂同学，肮脏、卑鄙的行为！”

　　德拉科不知道他居然如此护着哈利·波特！一个恶作剧徽章而已，麦格都不管……

　　教室里的人都不敢乱动，许诺也有些被吓到。但一想到小青当时的惨状，愤怒瞬间盖过恐惧。

　　“穆迪教授，学校不允许用变形咒惩罚学生。”许诺只将视线落在他的肩膀。

　　“是嘛，阿不思似乎没告诉过我。”穆迪漫不经心地挠着下巴。

　　赫敏小声说，“教授，您可以关禁闭、扣分。”

　　“我会这样做的。”穆迪恶狠狠地瞪向德拉科，“在我的课堂上寻滋挑事、侮辱同学——斯莱特林扣五十分！”

斯莱特林的学生面面相觑，即便不爽，也只能在心底咒骂。

　　“若不是您没有安排好课堂教学，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我们这些人掌握了缴械咒，熟练到没有再练习的必要，所以才会在别的事情上分心。”

　　许诺说这些话时眼皮下垂，生怕被穆迪可怖的脸庞吓到说不出话，而且她能感到穆迪的魔眼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也感到德拉科在拽自己，但她只是将手抽离。

　　“看得出来你对我的教学很不满意，丫头！”穆迪用拐杖敲了敲地面，“你会很多咒语，就认为我教别的同学是在浪费时间！是吗？”

　　“又不是只有我会。”许诺一把扯过穆迪最喜欢的学生，“哈利也会很多咒语。缴械咒、昏迷咒，呃，守护神咒……”

　　哈利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沉浸在斯莱特林被扣五十分的喜悦中，对于自己被突然拽到前面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他感到胳膊被掐了一下，然后又被轻轻地揉着。

　　“我们都掌握了很多防护咒——”许诺在脑子里编着借口，“哈利觉得您之前帮他训练抵御夺魂咒，那节课是最棒的。我们都认为不可饶恕咒是最应该防御的，您也说过，我们可以在您身上使用——”

　　“你想在我身上用不可饶恕咒？”穆迪往前逼近。

　　许诺没有退缩，“是您自己说的，您说过会教我们怎么念咒语，并且您已经对学生使用了。”

　　“我当然记得我说的话。”穆迪发出嘶哑的干笑，魔眼转向哈利，“但有的同学连说出咒语都认为是邪恶的。”

　　哈利依旧一头雾水，但是胳膊又被更狠地掐了一下。他猛吸一口凉气，烦躁地转过头，当看到许诺在冲自己眨眼睛时，心底又涌出一股内疚。

他只是忽然想到上学期的事，她照顾西里斯、抓彼得，而自己还误会她……但哈利并不知道该说什么，许诺听起来只是想抵御不可饶恕咒，所以他胡乱地点了点头。

　　“正因为是邪恶，所以更应该面对，而不是规避。”许诺将视线移向穆迪，义正辞严道，“时刻保持警惕，永远不能松懈。”

　　“缴械咒都掌握不好的人就别再看热闹！”穆迪朝其余同学喊道，“等有足够能力后，我才会让你们充分意识到什么是最糟糕的，才能对我念不可饶恕咒！”

　　周围的学生连忙继续练习缴械咒，尽管每个人都已心不在焉。

穆迪若有所思，“需要做好准备，需要有所戒备。”

　　赫敏面露担忧，“教授，这样真的合适吗？”

　　“我以为经历了抵御夺魂咒的课程后，你会少些顾虑。”穆迪用阴森森的魔眼盯着她，“不要太高估自己，不可饶恕咒都需要强大的魔法力量作为基础。”

少瞧不起人。

　　许诺有些按捺不住，她昨晚可是一直在用老鼠练习钻心咒。蜷缩的身躯，凄惨的尖叫。只是不清楚用在人身上的效果。况且穆迪的忍痛力应该很高。必须有强烈的欲望，希望被施咒者痛苦……想想他的所作所为，闯入斯内普的办公室，还差点杀死小青，自己一定要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

　　“你们谁先来？”穆迪语气很轻松，“哈利，不用担心，朝我念咒就好。”

　　“教授，先向您说声抱歉。”哈利颤颤巍巍地将魔杖指向他，小声说，“魂魄出窍。”

　　完全没有一丁点反应。

　　“控制别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的声音太飘忽。”穆迪咧开嘴笑了，“哈利，态度要决绝，再试一次吧。”

　　哈利吞咽着口水，心里忐忑不安，穆迪快速转动的魔眼让他恶心。还有许诺的目光，她那么凶狠地看着自己干什么！

　　“教授，不如先让诺念一次吧。”

　　穆迪突然短促地冷笑一声，生硬地将整个人面向许诺，脸上早就没了对哈利时的笑容。

　　“丫头，你听到我的话了。”他说，“态度要决绝，没必要手下留情。”

　　“教授，恕我冒犯——”许诺没让心中的狂喜蔓延到脸上，念咒的声音甚至比哈利的还要轻，“钻心剜骨。”

　　刹那间，穆迪握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浑身颤抖。他眼睛外凸，魔眼似乎要掉出来，无疑是感受到了痛苦。但既然能不喊出声，并且还强撑着站立，那肯定痛楚不强。

　　真可惜，这么好的机会没有把握住。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汇聚在一处，有的人捂住嘴失声尖叫。

　　许诺连忙松开手，魔杖掉在地上，咒语也随即解除。她慌忙的跑过去，惊慌失措的语气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穆迪教授，您没事吧？”

　　穆迪一手捂住魔眼，一手拄着拐杖，脚步踉跄地走向讲桌。他简直想回这死丫头一个钻心咒，让她好好感受一下真正的折磨是什么滋味。

　　下课铃在此刻响起，但教室里还是一片寂静。

　　只有许诺听起来担惊受怕的声音持续不断，“教授，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您说要态度决绝……”

她跟在穆迪的身边，一副想要搀扶但又不知所措的样子。

　　穆迪喘着粗气，以后绝对要让这故作姿态的死丫头付出代价。但现在——他拿起讲桌上的弧形酒瓶，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许诺鼻子一皱，敏锐地嗅到一丝奇怪的味道。她瞥向瓶子，黏稠的液体根本不是酒，穆迪这是在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