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初雪是在夜晚降临的，在夜声人静时悄悄降落。
第二天早上，许诺看到礼堂的天花板上飘着雪花时，快速吃完饭就跑去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斯内普教授……”
“不可能。”斯内普语气果断。
“那就没人陪我玩了。”许诺靠在门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你不如去找波特。”
“你居然让我去找格兰芬多的人玩，你居然把我打发给你最不喜欢的学生——”
“用你那巨怪脑袋好好想想，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陪你玩了！”斯内普怒气冲冲地瞪着许诺。
“都已经是巨怪脑袋了，你就别指望我思考了。”许诺索性破罐子破摔。
斯内普实在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早知道昨天就不布置楼梯了，就不应该对她太好，居然越来越得寸进尺。
“走吧，出去放松放松。”许诺不依不挠。
“我不认为在外面挨冻是放松。”斯内普板起脸，“而且除了你，绝对不会有别的学生想要出去。”
“城堡里本来就没几个学生。”许诺说，“就是人少我才喊你出去的。没有别人更好，外面的雪都是我们的。”
斯内普看着女孩情绪高涨的样子，沉默了一会，说道，“你是要堆雪人吗？”
许诺疯狂点头。
“我必须和你说清楚，我只是陪你出去，别指望我会动手。”斯内普严肃道。
“好！”许诺顿时喜上眉梢。“你等我一下，我要回宿舍戴你送我的帽子。”说完，许诺一溜烟地跑没了。
斯内普轻挑眉毛，原来身边有一个人就能这么热闹。
-
“你拿了两条围巾。”斯内普看到许诺脖子上围着一条，手中还拿着一条。
许诺自然地将手抬起，“你要戴吗？”
“我不需要。”斯内普脸色一僵。
“那我一会系到雪人上。”许诺又从口袋里拿出些东西。“你看，我还拿了坚果用来当眼睛。我们一定要堆个最可爱的雪人。”
“嗯。”斯内普在淡淡地回应完之后，才意识到刚才同意了什么。“不是‘我们’，是你自己堆。”他连忙纠正。
许诺胡乱地摇晃着脑袋，“巨怪脑袋听不懂。”
“你戴着这顶帽子，倒是真的不太像人。”斯内普看着女孩摇头晃脑，帽子上年兽的眼睛在一眨一眨的转动，翘起的耳朵也在摆动。
装傻不讲理的样子，调皮的动作，显得不太聪明。但斯内普居然一点也不反感，甚至觉得有点搞笑。
“你这话听着真奇怪，你这是在骂我。”许诺简直不可思议。“你这不是骂我笨，而是直接不是人……”尤其是在看到斯内普还一脸云淡风轻的时候，许诺直接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别闹了，我是说你和这顶帽子融为了一体。”斯内普嘴角的弧度有些难以抑制，只能将视线移开。
许诺伸手摸了摸帽子，毛绒绒的触感很舒服。“你夸人可爱的方式简直和骂人一样。”
斯内普在心里默认了女孩的话，确实可爱。
在经过礼堂时，里面有声音传来，似乎在争执。
斯内普停住脚步，往里面看过，麦格教授正好拿着一把飞天扫帚气势汹汹地走出来，身后跟着哈利和罗恩。
“麦格教授，这两位学生是又犯什么错了？”斯内普挑眉，目中闪烁着精光。
“他们没有犯错，斯内普教授。”麦格教授用同样的口吻说道，“只是波特收到了一把不知道是谁送的飞天扫帚——”
“他很安全。”哈利急切地说。
“绝对没有问题。”罗恩也很紧张。
“你们没办法保证，我必须怕它拆开——”
“拆开？”许诺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皱起眉头。“它看起来和别的扫帚没有任何不同。”
麦格教授对许诺的反应有些震惊。“你们都不是专家，当然，我也不是。”她说，“霍琦女士和弗立维教授会把它拆开，检查它上面有没有恶咒。”
“为什么会有恶咒——”
“因为布莱克。”斯内普握住许诺的肩膀，目光意味深长地看向哈利，但却在和麦格说话。“麦格教授，你应该让波特万分小心，毕竟格兰芬多的魁地奇可输不起了。”
“斯内普教授，这不劳你费心。”
“这可是火弩箭……”哈利的声音变得颤抖。“麦格教授，它真的没有问题。”
“波特，但你也不知道这是谁送给你的，这极有可能是布莱克的诡计。”麦格教授想要和蔼一些，但语气渐渐变得严肃。
这种费钱费时费力的诡计，布莱克才想不出来。就他那疯子般的冲动，要是想杀哈利，直接变成狗咬死就是了。如果布莱克知道火弩箭被麦格教授拿去拆开检查，肯定会很生气。
许诺抿了下嘴，不管火弩箭拆开再组装后会怎样，都和自己没关系了。
-
在寒风中，漫天飞舞地雪花好似飘落的羽毛，一片片轻盈地落下。霍格沃茨俨然被装点成一个冰雪世界，在白雪皑皑下，万籁俱寂。
今天还没有人出过城堡，因为地面堆积着的雪是一片整洁，许诺都不忍心迈出脚步，仿佛像在毁坏一幅画。
许诺看向斯内普，他在望着外面一望无际的白色，脸上的表情如雪一般冷。
然而就在下一秒，许诺突然跑了出去，还拉着斯内普一起。伴随着脚下的窸窣声，雪地上瞬间留下两个人的脚印。迎面刮来的风冷到刺骨，吹动着全身的每一个毛孔，吹散了许诺裹紧的围巾。
斯内普压根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只意识到自己突然站在了雪地里，脚下的新雪嘎吱清脆，耳边是女孩银铃般的笑声。
斯内普很少站在雪地里。
他更愿意在地窖里熬制魔药，接受坩埚里冒出的热气熏陶。又或者是倒一杯热饮，坐在书桌前慵散地看一本。
他觉得雪是凄凉的，所以从未用欣赏的眼光看过。
斯内普在没来霍格沃茨前，每一个冬天都是在蜘蛛尾巷度过。那里很肮脏，白色的事物最容易被沾染。如果雪能堆积的很厚，那还可以多掩盖几天，但是等雪融化时，浑浊的水只会让巷子更加不堪。
那时，斯内普很讨厌雪。
“好看吗？”
蹲在雪地里的许诺突然抬起头，她没有说话，而是双手捧起雪，动作迅速地撒向空中。
与天上纷飞的雪花相比，这捧雪要细碎很多，也将斯内普的视线变得格外模糊。城堡、树木、黑湖……这一切都让他看不清，但却能看到女孩的笑脸。
“你觉得不好看吗？”许诺起身问道。
“那也不是雪好看。”斯内普神色一怔，连忙为这句脱口而出的话找补。“是霍格沃茨的景色本就不错。你可以想象这场雪落在蜘蛛尾巷的画面，肯定不会觉得好看。”
“好看。”许诺不假思索地说。“可以在窗前欣赏雪在空中纷纷扬扬，逐渐织成一张白网，落在你能看到的所有屋顶上。而且你的屋里肯定暖意融融，我要喝着一杯热可可看这场雪……”
许诺的话戛然而止，她不知怎么居然把自己也想象进去了。
斯内普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料到她真的会想象这件事，还是在认真的想象。斯内普的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个场景，女孩端着一杯热可可站在窗前看雪，她肯定还非要拉着自己一起看。
“你不应该把所有事物都过于美化。”
“是你让我想象的，我只是在说我脑中的画面。”许诺瘪起嘴。
“你想在哪堆雪人？”斯内普的眼神飘向远方，看似漫不经心地一问。
“想在湖面上，但是黑湖没有结冰。”许诺拿出魔杖对着黑湖施了一个多重冰冻咒。她没有学过这个咒语，之前也没使用过，结果可想而知，湖面上仅有一小块区域被冻结。
许诺没有失落，因为还有斯内普。她刚想开口让斯内普帮忙，但黑湖已经从她所在的岸边开始结冰，逐渐蔓延至整个湖面。
出乎意料的惊喜让许诺简直开心到飞起，她看向斯内普，“谢谢。”
“去玩吧。”斯内普平静地将魔杖收起。
“堆在湖中央可以吗？”许诺说。
斯内普点点头。
“那我们就先把雪滚成雪球，然后再运过去。”许诺按耐不住激动地心情。
斯内普听到女孩的计划中居然包含自己，他皱起眉头，“是你一个人。”
“不，是我们。”许诺俯下身已经来时滚雪球，“你刚刚点头了。”
“我只是同意你堆在湖中央。”
“但你在一旁看着多无聊。”
“是很无聊。”斯内普咬牙切齿地拿出魔杖，“我可以让冰面融化，你也别想玩了。”
“不！”许诺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刚捏得一个小雪球从手中滚了下来。
“起来。”斯内普的眉毛快要拧在一起。雪地很凉，她的衣服都弄湿了。
“不。”许诺索性坐着继续捏雪球，也不再看斯内普。
斯内普也没打算再理她，直接转身大步走向城堡，一步一个脚印，看似毫不留情。
只是都已经走进城堡了，脚步却突然止住了。斯内普有些僵硬地回过头，一眼便看到了茫茫雪地里的身影，她的头上戴着自己送的帽子。
斯内普不由一愣，注视了好一会。
他想到自己如一潭死水的生活有了波澜，想到听见的赞美和关心，想到体验了很多以前从未做过的事……
“西弗勒斯，怎么一个人在这站着？”邓布利多不知何时来到了门前，面带微笑。
“校长。”斯内普回过神，只是客套的打了声招呼。
邓布利多往城堡外面望去。“那是诺吗？她为什么在雪地坐着？”
斯内普面无表情的保持沉默。
“惹你生气——”
“没有。”斯内普突然说。“校长，我要去照顾学生了，再见。”甚至都来不及说完，斯内普已经迈出脚步。
邓布利多挑了下眉，低声感慨道，“西弗勒斯，向前看吧。”
津ICP备2022002164号-2 © 2016-2023 iHuaBen.com 版权保护声明 不良信息举报:jubao@ihuaben.com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