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里明显空旷了。
许诺从猫头鹰屋回休息室的路上，在经过斯内普的办公室时，发现门是敞开的。她停住脚步，向里面看去，斯内普正在整理架子上的瓶瓶罐罐。
许诺没有出声，就只是静静地站着。
“你想变成哑巴吗？”斯内普的视线没有从架子上离开，手中的动作也没停下。
许诺撇撇嘴，但还是没有出声。
直到——
“我在和你说话，许……”斯内普边喊便转过身，语气里满是刻意，“许、诺。”
“你就没想过是别人吗？”许诺走进去，顺手将门关上。但想起来门本来就是敞开的，便又打开了。
斯内普拿起旁边的魔杖，一挥，门又被关上了。
“别人的脚步不会在我的办公室门前停住，不敲门还不说话，除了你还能有谁。”
“不过你什么时候开始用中国的方式喊我名字了？”许诺问道。她依稀记得斯内普也这样喊过，但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她记不清了。
“就你那分不清姓氏还是名字的两个字姓名，我怎么喊都不顺口。”斯内普将所有药瓶摆好后，便在椅子上坐下。
许诺也坐下了，小声嘀咕道，“两个字还分不清。”
“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这样喊我。”许诺狡黠一笑。
“你今天有什么计划？”斯内普问道。
“我可以帮你整理药材吗？”
“难得放个假，你脑子里怎么想的还是这些。”斯内普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嫌弃。“你不嫌累，我还要休息呢。”
“德拉科和玛丽都回家了，假期第一天我又不想做作业。”许诺瞬间变成了苦瓜脸。
斯内普察觉到女孩的失落，憋了半天，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开心。“你就没有想干的事吗？”
许诺想了一会，猛地抬头，“你和我剪纸好不好？有红色的纸吗？”
“你要红色的纸？”
“还有剪刀。”许诺补充道。
斯内普第一次听到“剪纸”，他完全想象不出这是什么，但还是决定先把许诺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费尔奇可能会有，我去找他……”斯内普发现许诺一直满脸期待的注视着自己。“你要和我一起去找费尔奇吗？”
“好。”许诺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手舞足蹈道，“你早说你陪我玩，我就不伤心——”
“不是陪你玩。”斯内普严肃地说，“这是……放松。”其实他是也开心的，尤其是看到女孩脸上露出了笑容。
-
斯内普认为自己的脑子绝对暂时出逃了，不然他为什么会干把好端端的一张纸剪坏的蠢事。可在看到许诺将手中的纸展开后，居然神奇的变成了一个花形，斯内普将所有诧异连忙变成一个挑眉，勉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好看吗？”许诺将剪纸举到面前，眼睛通过镂空看向斯内普，纯净的蓝眼眸里闪动着热情和期待。
斯内普无意中对上女孩的视线，又赶忙移开。“好看。”他抿了一下嘴唇，又说道，“剪纸好看。”
“那你为什么不剪？”
“你觉得我会吗？”斯内普烦躁的毫不掩饰。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纸，对这玩意一窍不通。
“那我教你。”许诺笑盈盈地说。
她挪了挪椅子，又拿了一张新的纸。“很简单的，你先这样折……”
斯内普冷着脸按着许诺说得照做。“然后呢？”
“然后随便剪就可以了。”
“你有没有在认真教？”斯内普皱起眉头。
“就是让你自由发挥。”许诺起身拿了一支笔过来，“不如我给你画个图案，你照着剪怎么样？”
斯内普将手中的纸递过去。
他沉默地看着女孩低头专注的样子，缕缕光线在她的身上漾出一些光圈。
“给你。”许诺很快就画完了，太复杂的她也不会。
从暑假在麻瓜蛋糕店以后，斯内普没想到还会再在除了魔药以外的事情上专注。
“你注意那些细小的线条不要剪短。”许诺双手托腮，眉眼翘起。
斯内普的内心早乱成一团了，但面容上还是一贯的不动声色。
“是不是有点困难？”许诺又拿起一张纸对折。“这些纸太厚了。”
“不难。”斯内普咬牙切齿道。
剪完后，他展开纸，也是一朵花，但是和许诺的相比要更精致。
“和你的不一样。”斯内普看向女孩，她又在低头画图案。
“当然不一样，我的是随便剪得。你这个是梅花。”许诺故意画上花蕊，就是为了让斯内普感到困难，但他还是嘴硬说不难。
“梅花？”
“英国是不是没有？我没在英国见过。”许诺拿过剪刀，边剪边说。“这是一种能在寒冬盛开的花，你能想象出点缀在皑皑白雪中的鲜艳吗？”
斯内普本想摇头，但动作一僵，变成了点头。“像夜空中点缀的星？”
“对。”
“肯定很美。”斯内普闭了闭眼，语气多了些无奈。“除了用魔法，我没见过能在冬天盛开的花。”他没见过能熬过寒冬的植物，就连人也熬不过。
“以后肯定会看到的。”许诺说。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斯内普目光微闪。
“因为以后还很长。只要你想看，那有什么理由不去看。”许诺将刚剪好的剪纸递过去。
斯内普的视线落在她的掌心，是一只蝴蝶。他刚想伸手去接，但蝴蝶却突然飞了起来。绕在办公室飞了一圈，最后停在斯内普的剪纸上。
浅淡的笑意在许诺的脸上蔓延，“蝴蝶果然是喜欢花的。”
“还不是你用了魔法。”
“但我只是让蝴蝶飞起来，是它自己停在了花上。”许诺说，“蝴蝶现在就像被赋予了生命。它觉得你的花好看，所以停在了上面，而不是我的。”
“我没觉得好看。”斯内普伸手拿起许诺的剪纸，指尖摩挲，垂眸哑笑。嘴角的笑意不明显，却还在遮掩着眼中的柔光。
他不禁想，如果是人就好了。但真的会有人为自己停留吗？
“剪纸的作用是装饰吗？”斯内普问道。
“算是吧。”许诺趴在桌子上，叹气道，“其实什么都可以剪，人物肖像也可以，但是我不会。”
不然她现在绝对照着斯内普剪一个剪纸。再想想斯内普阴沉的脸，但又无可奈何得样子，许诺忍不住笑了出来。
斯内普瞪了许诺一眼。他都不屑去看女孩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象。
“我想吃糖葫芦。”许诺突然说。
“你在说中国食物的时候最好解释清楚到底是什么。”斯内普板起脸，不说清楚他怎么听得懂，听不懂又怎么去准备。
“说清楚也没用，我在英国都没见过山楂……”
“你回休息室吧。”斯内普认为许诺有些放松过头了，说话又开始没轻没重。
“我不要自己呆着。而且你今天又不工作——”许诺话锋一转，“我们去厨房吧——”
“不可能。”不管许诺要干什么，斯内普认为拒绝总是没错的。
“你去过吗？”
斯内普沉默了。
许诺摇摇头，“算了，去了会被家养小精灵围住的。”
斯内普起身坐到了办公桌前，远离了许诺。
但凡有眼力见的人都不会靠近满脸阴沉的斯内普，但是许诺——“我想喝黄油啤酒了，你可以带我去霍格莫德吗？”她走过去，拽住斯内普的衣袖。
这个是可以的，但斯内普没有回应。
他在郁闷，这就是敞开办公室门的代价，接受一个学生胡作非为。
“斯内普教授？”许诺又乖巧地喊道。
“那就去多穿点，除非你想冻死。”
“你答应了？”许诺不可置信。她没想到斯内普会答应。
“要是聋了就当我没说。”
“不，我听见了，你让我多穿点，是同意带我去霍格莫德了。”许诺喜悦地跑向门口。“我现在去就寝室换衣服。”
看到女孩出去，斯内普的脸上才浮上无奈地笑意。但甚至没有一秒钟，门又被打开了，斯内普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许诺探进头来，说，“你也穿厚点，要注意保暖。”
说完，门又砰的一声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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