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棚屋里空无一人。
许诺将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扔，连忙去了二楼，但依旧没有任何身影。
她只觉得心往下一沉，第一时间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可这里并没有一丁点打斗的痕迹。
“卡洛斯？”许诺本想喊西里斯的名字，但并不妥。
“我在这呢。”西里斯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许诺没想到在第一声之后就会得到回应。
“你这次居然还带了蔬菜……出去跑了一圈太饿了，我先吃饭——”
“你出去干什么？哈利今天没有在室外的课吧？”许诺直接在楼梯上便喊道。
“你怎么和莱姆斯似的。”说话丝毫不耽误西里斯的吃饭，他已经将一个馅饼吃完了。“莱姆斯上次来这没看到我，也跟你一发脾气。”
“卢平是担心你，而我是真的在发脾气。”许诺来到客厅，没好气地瞪着他，“你天天往外跑什么？”
“整天让你在这呆着你能受得了吗？”
“这难道不比阿兹卡班好？”
“你每次说话都非得噎我吗？”西里斯猛地抬起头，大半张脸都被蓬乱的头发遮住。
许诺耸着肩膀，敷衍道，“嗯。”
西里斯倒是没放在心上，语气不屑一顾，“你和斯内普说话也这样吗？”
“当然不是。还有，你别提他。”
听到许诺这样说，西里斯却更加感兴趣。“为什么不能提？你不想聊聊你最喜欢的老师吗？”
“没什么好聊的，反正你们对他的印象都不好。”许诺迎上那双浑浊的眼睛，“你格外讨厌他，对吧？”
西里斯没说话。低头拿了个南瓜派，但是又放下了。
“掠夺者。”许诺看着西里斯，脱口而出。“你们当时真的很有名，尤其是你和——”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莱姆斯告诉你的？”西里斯的眼中发出疯狂的光，似乎“掠夺者”这个称呼对他是一种刺激。
“我问的我父母，你们当时都是同一届的学生。”和西里斯相反，许诺却异常冷静。甚至对西里斯的逼近都没有退缩，抬头看着这个像疯子的男人。
“你们总找斯内普麻烦，对吗？”许诺已经憋在心里很多天了。
她原本想问卢平，但卢平的脸色能看出憔悴，于是就像着再过几天。
今天许诺也没想和西里斯说这个，但他提到了斯内普，许诺便忍不住了。
“我们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西里斯喘着粗气。
“就因为他研究黑魔法？”
“阴戾怪异沉迷黑魔法，他的狐朋狗友还欺负麻瓜出身的同学——”
“狐朋狗友欺负同学，和他有什么关系？”许诺仅有的冷静也彻底消失，歇斯底里道，“研究黑魔法又碍着你们什么事了？他的兴趣爱好和你们不同，这就是你们欺负他的理由吗？”
西里斯发出一阵冷笑，“真可惜，上学的时候鼻涕精的身边可没有为他说话的人。”
“你说什么？”低哑的声音传入许诺耳中，却像一道惊雷炸响。
“鼻涕精。”西里斯一字一顿道，“这是我们上学时给斯内普起的外号。”
一瞬间，许诺的眼神变得森寒幽深。
“西里斯，我给你拿了件厚衣服——”卢平轻松欢快地声音响起。“诺，你也在这。”
而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理会卢平，依旧怒目对持。
“你们这是怎么了？”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卢平赶忙走过来，并把西里斯往后推了几步。
“我们在讨论鼻涕精上学时的事。”西里斯转过头，“莱姆斯，你还记得有次考试结束后，詹姆把他倒挂在外面的草地上——”
“别说了。”卢平皱起眉头。
许诺面色煞白，似乎失声了一般，真个人麻木在原地。
西里斯也皱起眉头，“都是做过的事，为什么不能说？”他假意用着怀念的语气继续说，“也不知道鼻涕精现在内裤是不是还——”
卢平来不及阻止，西里斯的话甚至都没有说完，一个响亮的声音便回荡在尖叫棚屋。
许诺真的忍不住了，脑子都没反应过来做了什么事。她扬起手，一个巴掌便甩在了西里斯的脸上，从声音就可以听出用了多大的力气。
这一巴掌，让西里斯的嘴角缓缓的渗出一抹血迹，但许诺却丝毫没感到手痛。
她的痛感在别处。
在心脏。
许诺从没想过会这么生气，也从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她以为，顶多就像德拉科和哈利那样……可西里斯对斯内普的称呼，还有他那些侮辱的话，以及洋洋得意的表情，仿佛那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你真恶心。”许诺的语气在微微颤抖。
西里斯笑出了声，用深陷的眼睛盯着许诺，灰白的脸上，鲜血又流出了更多。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卢平把他推远了。
“西里斯，你真的够了！你现在还觉得年少时的行为是正确的吗？”
西里斯对卢平的态度也很恶劣。“如果是错误的，当时身为级长的你，为什么不制止我们呢？你显然被鼻涕精用狼毒药剂——”
“你讨厌斯内普，究竟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詹姆？”卢平是这里唯一有理智的人。
“布莱克，你别这样喊他！”许诺拿出魔杖，情绪极度不稳定。
“诺，你冷静点。”卢平挡在两人中间，抬手想让许诺把魔杖放下。
“你告诉我怎么冷静！”许诺顿时感到喉咙哽咽，眼眶也变得湿润，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
不能在这哭。
她另一只手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扎进掌心。眼泪没有流出，但开口说话时，声音里还是不免带些颤栗。
“倒挂在外面的草地上……城堡外面吗？那应该很多人都看到了吧？”
卢平陷入了沉默。
“卢平教授，我在问你问题，你为什么不回答我？”苦涩在许诺的心中持续蔓延。
她歪头看向卢平身后的那个人，“布莱克，那你来和我说。”
出人意料的，布莱克也陷入了沉默，他脸上的表情很怪异。
许诺的情绪没有因为他们的沉默而平静，反而像被点燃的烟火，蹭的一下窜得更高。
“你们就是自诩正义，自以为是正义的化身，只不过是在为你们做那些恶心事所找的借口。”
尖叫棚屋明明没有风，但许诺的头发却飘在了脑后，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你必须冷静。”卢平顿时有些慌张，“诺，是为了你自己。”
“见不到你们我自然就能冷静。”许诺一刻也不想在这呆着。
她刚要走，胳膊却被拽住了。本以为是卢平，可回过头，看到的却是布莱克。
“怕我把这里说出去，想杀我灭口？”许诺直面着这张阴森的脸。
“你不太对劲。”布莱克盯着她的头发，又看向卢平，“她……”
顷刻间，布莱克因为疼痛而吸了一口冷气。
许诺的动作很快，狠狠咬在了布莱克露出的小臂上。血的甜腥渐渐充斥在口腔，啪嗒，滴落在地面上化作一朵妖艳的花。
布莱克和卢平显然没料到许诺的这个举动。
许诺抬起头，将胳膊从布莱克的手中抽出，却没有擦嘴角的鲜红。因为交杂的情绪，许诺的眼眶已然泛红，蓝眼睛里充斥着戾气。
她没再看面前的两人，直接转身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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